长公主府映月宫。
宋世芳一身红艳艳的宫装,头梳成朝天髻,插着一根金澄澄的蝶恋花步摇,满目芳华,妖娆不可方物。
明明只是去菜市场做监斩官罢了,却浓妆艳抹,好像去参加盛宴似的。
“娘,你真美。”宋明阳坐在床上拍着手掌,惊叹道。
宋世芳嗔怪道:“你呀,好好歇息,等娘亲给你报复。”
“娘,我也要去。”宋明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嚷嚷道。
宋世芳赶紧上前扶她,关切道:“你大病初愈,还是安心躺着。等文知雅的脑袋悬挂在午门前,你想看多久都成。”
宋明阳嘟哝道:“不,人死了多没劲,我就要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样子。”
她站起来,突地,感觉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明阳!”宋世芳跪倒在地,心疼地扶着她,怪责道,“我说了,你大病初愈,别轻举妄动。”
宋明阳由她扶着站起来,站直,却发现双腿无力,扑通一下,又要跪下来。
幸好一旁的红豆及时扶住她。
“娘,我的腿,一点感觉也没有!”宋明阳慌了神,急急望向宋世芳道。
宋世芳愣住了,忙开导道:“傻孩子,许是你躺得太久了,脚都麻木了,娘给你揉揉就好了……”把她抱回床上,又亲自给她按摩,疏通血管等等。
可宋明阳又尝试了一下,依然站不起来。她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道:“不,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娘,我,我会不会变成残疾了!”
“胡说八道!”宋世芳安慰她,又让侍书急忙去请向阳神医。
宋明阳内心被阴霾笼罩,不顾阻拦从床上挣扎下来,一次次试图走路,没想到均以失败告终。
“娘,该如何是好!”她发泄着内心的恐惧,瞪着眼睛询问宋世芳。
宋世芳同样一筹莫展,心里烦躁不安起来。
难道金谷年留了后手?
不,怎么可能!
她的眉头紧皱,掌心已经渗出汗来。
向阳神医来了,亲自为宋明阳把脉,往她双腿的足三里等部位针灸一番等等,可依然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气死我了!”宋明阳渐渐失去耐性,出口不逊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向阳被拂了脸,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宋世芳连忙赔不是,最后好言相劝,向阳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老夫回去查阅一番医书,回头再好好为郡主诊治。”
要知道向阳神医一直是太后的座上宾,宋明阳得罪他,他能给她好脸色看吗?
无论宋世芳怎么赔罪谢礼,向阳依然拂袖而去。
“明阳,你怎么能乱说话呢?”宋世芳回头瞪了宋明阳一眼,怪责道。
宋明阳却认为向阳医术平平,不然怎么会把她治成了半身不遂呢。
“娘,快,快带我去找文知雅,我变成这样子,肯定是金谷年的阴谋。文知雅不能死,不然,我就变成废物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受惊吓道。
又是金谷年。
她怎么像是阴魂不散似的。
宋世芳沉下脸,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当母女二人急急赶往菜市场时,已是午时时分。
文知雅被拉到了广场上,双膝跪地,长发披肩,神色冷寂地看着这一切。
围观的老百姓挤满了四周,芳疏铺子的蒋盈盈等人目光惊慌,悲痛加剧,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不仅如此,很多大家族也派人过来。
毕竟芳疏铺子的客户都是非富即贵的,好些人跟文知雅交情不错,更有不少贵妇接受过金谷年的帮忙。
迫于太后的威严,他们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