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大约三十七八岁,国字脸的五官尤为深,星眉朗目,全身充斥着一股贵气,还有隐而不发的、不怒而威的寒芒。
哪怕是亲生母亲钟氏,在自家儿子面前也自觉气势矮了一截。
“哼,他、他们兄妹在别院里生活不知多滋润,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没错,是你不该抛妻弃子在先,害他们跟金谷年分离。”提起文家兄妹就来气,钟氏一脸尖酸刻薄道。
见儿子眉头紧皱,隐隐要发作的样子,忙扯开话题,隐晦道:“你问了没有,那贱人跟长公主长得如此相似,会不会—”
文振国眼里闪过一丝阴戾,冷声斥喝道:“此事不必再提,我自有分寸。”
钟氏见他眉宇间浮着阴霾,心想着那位又给他气受了,开导道:“如今金谷年跟我们家没有瓜葛了,知德也算争气,考中秀才还生下儿子,这对文家祖宗也算有交代了,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要是合适的话,再生个孩子,也算如意遂愿了。”
“好了,我走了。”文振国欲走,又回头,目光阴戾深沉,“继续派人看守着,不许人进出。一天不行就两天,再不济一个月,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傲起来!”
走了几步,在门口见到一脸谄笑的王修杰。
“听说你被我家老三捉弄了一番?”文振国长得高大,又背着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着实瘆得慌。
王修杰本就忐忑不安,顿时两腿一软,瘫痪在地,诉苦道:“舅舅饶命,实在是文知雅欺人太甚,外甥迫不得已…”
文振国冷冷一瞥:“她不是你能宵想的,以后别再犯了。”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王修杰扶着发软的双腿爬起来,正好听到母亲与姥姥的对话。
“娘,那位的脾气也太大了,她小产了,也不是我们害的,大哥也太卑微了。”文娟不满儿子被训,小声道。
她扶着钟氏坐到石凳上,又埋怨道:“说我家修杰配不上文知雅,他不去看看死丫头什么德性,比男人还粗暴野蛮,谁敢娶她?”
钟氏一脸愁苦道:“那位没了孩子,你哥心里也不痛苦,本来就是高娶了,那位脾气又大,你哥生性好面子,自然不轻易表露出来。”
“造得什么孽…哎…”文娟抚额,正感到一团糟时,门外传来少女的娇嗔声。
王悦儿领着一个女孩走进来。
女孩大约十七八岁,一张白得有些过份的脸,哪怕是两腮涂了厚厚的胭脂,也掩盖不住身体的赢弱。
她的五官却是极美的,身姿纤细如柳,仿佛一阵风就会刮走似的。
“老、老妇见过明阳郡主。”钟氏对着女孩便要行礼,却被扶住了。
女孩娇嗔道:“老夫人见怪了,我们是一家人,无需见礼。”
钟氏想尽量表现出慈眉善目的样子,无奈中风后遗症嘴歪了,表情显得有些刻薄,赔笑道:“郡、郡主身份尊贵,承蒙你看得起,悦儿,你可得好生招待郡主。”她对着一旁的王悦儿道。
王悦儿抿嘴笑道:“姥姥,郡主说想见见知雅表姐。”
女孩脸上恰到好处地笑道:“听闻知雅妹妹不仅长得可人儿,还懂医术,明阳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见,一睹风采。”
她是宋明阳,太晋国长公主之女,尊贵无比的明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