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懒得理会她,她走出洞口,过了一会儿,又拎着个包袱回来。
实际是她从物资空间里取出来的消毒药品跟饼干,还有一个水囊。
不理会文知雅的反应,金谷年撕下手臂的衣袖,忍着痛往伤口抹了消毒酒精,再洒上云南白药粉,最后才寒着脸包扎。
整个过程,她不发一语。
文知雅渐渐停止哭泣,看到她艰难地处理伤口,有心想帮忙,碍于情面,只能冷眼旁观。
这时,一个深褐色的瓷瓶滚到她面前。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金谷年。
金谷年看都不看她,漠然道:“把伤口处理一下,老娘有言在先,可不会背你下山。”
文知雅心里一暖,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腕处一滩血渍。
疼,好痛。
她摸向脚腕伤口的位置,不知为什么,痛得直掉眼泪,而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金谷年走到老四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很好,没有发烧,听着他的呼吸均匀,彻底放下心来。
相比自己的粗暴与冷漠,可她对老四却出奇的温柔。
文知雅将眼里的不甘掩于眼底,轻声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弟才是你亲生的。我跟大哥只是捡来的。”
金谷年冷哼一声,回到火堆上,默默地烤起饼干,并不回应她的话。
从文知雅的方向可以看到她的脸,依然是娘亲那张熟悉的胖脸,可女人的神态淡然,仿佛世间所有的不堪在她眼里都是转瞬即逝,她不留恋,也不埋怨。
她务实能干,哪怕是女人,也能独当一面。
她无畏杀敌,以一敌四,不慌不忙,如伺机在深处的狼,冷不防地扑出来取你性命。
可她安静的时候,能令人感到一种岁月的静好,莫名就觉得很安心。
文知雅看着她,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哪里知道金谷年对老四好,是文知礼的遭遇太像她前世孤儿院的弟弟。
弟弟是个智障儿,跟文知礼一般爱笑,但是小时候烧坏了脑,没有人肯收养他。
金谷年放弃被收养的机会,选择跟弟弟相依为命。
她发誓要学医,将来就能医治弟弟的病。
可弟弟最终没挺过十五岁。
“娘,四弟的手臂真的断了吗?那,他会怎么样?”文知雅小声问道,四弟本就是个痴愚儿,如今左右手臂还断残,该如何是好。
金谷年手中的枝衩顿了顿,头也不抬道:“那你就加倍对他好。凡事多为别人考虑一番。”
文知雅内心自责,尽管四弟不是她叫来雷公山的,但是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对不起。”她小声道。
抬起头,眼底全是泪。
金谷年不看她,只是嗯了一声,末了,又问道:“说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她抬眸,勾了勾唇。
文知雅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砰砰砰狂跳起来。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