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桶上的污渍都包浆了,花洒里的水压还没有老周咳嗽的劲儿大。
住在这里的人,要么一身臭味儿,要么一身酒味儿,要么一身药味儿。
一身烟味儿的很少,遇到了都会不自觉地多聊几句,就为闻闻味儿。
因为烟的麻醉力,比酒差远了,在这里的人,已经很难负担这种轻飘飘的消遣品。
大家的隔间都紧挨着,有的隔板比较薄,能大致看到是邻居的屁股顶在隔板上。
这种隔间,别说隔音了,连隔味儿都很难。
有一次一个醉鬼在隔间里吐了,十几个人跟着哕。
想找个人聊几句天,要么是方言太重,要么就是听不出说的是哪里方言,要么,就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大家的感官也都退化很严重,眼神都不太好,仔细看,有的人眼球很混浊。
耳朵都比较背,与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倒是很配。
吃饭的口味都很重,好像正常口感的食物,都提不起胃口。
咸菜、酱油、辣椒、猪油,这些东西才是大家真正要吃的。
有了这些,基本上,发霉的大米,陈年的猪肉,也就都能囫囵吞下了。
像老周这样感官正常的人,基本算是这里的异类。
但老周足够邋遢,也算是个加分项,掩盖了他的缺点。
老周不需要烟酒来麻醉自己,精神寄托就是手机,七八年前从一个维修店里买的。
老板看他可怜,算了他两百块。
出租隔间一般都不会有wifi的,老周的手机里就有一堆蹭网软件。
老周每次推开隔间的门,就很想把房东拉过来问问,就算是养狗,也会给狗子布置一个舒适的窝吧?
垫子不能是湿的吧?
不能太硬吧?
撒尿的地方要干净吧?
如果有三四条狗子,窝也不会挨得太近吧?
那么是什么力量,引导着房东,把提供给社会最底层民众的住宿条件,给敷衍到如此程度?
还是说,像老周这样的人,生存能力要更强,对环境的敏感程度要更低。
如果余额到两位数,老周一般就会进入两位数模式。
也就是尽量用睡眠占据自己的时间。
尽量减少起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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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用餐的时间间隔尽量保持在30个小时以上。
食物也以饱腹感强为第一需求。
并在保持饱腹感的情况下,再次进入睡眠。
老周也曾试过在两位数的情况下,仍保持三位数的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