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答道,“我们检查一下有没有流浪汉,要是半夜冻死在这儿,这不都是麻烦嘛。”
“哦,那你们忙,我就先回去了。”
“老张,你缺啥就跟我吱声,好好养伤吧,咱桥总对你也不孬,你也得争口气呀。”老赵叮嘱道。
老张笑笑,点着头,一步一拐地下楼去了。
三个人互相啾啾,眼神复杂。
连心思粗糙的黑林子,也看出了老张的不对劲儿。
想体会住高楼的感觉,为啥不白天来,这大半夜的,冷风嗖嗖的,他又拄着拐,出点啥事儿都喊不来人。
所以老张肯定不是来看风景的。
老赵最后叮嘱的那句,也是在点老张,桥总对他也算仁至义尽,想搞事情也别在桥总的地盘上搞。
况且,有啥事儿挺不过去的,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苦中作乐地熬着,你老张怎么就不行。
这么大岁数了,得往好了想。
三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扫楼。
老赵查看着手机里拍摄的照片,都是阳台里混凝土的近照。
几十张照片摆在一起,老赵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些照片之间的区别。有十几张照片里的颜色,明显要比其它照片的颜色浅一些。
而这些照片,恰恰是在一号楼一单元拍的。
而且,都是十层往上那半栋楼的。
如果说偶尔的颜色偏差说明不了什么,但为什么其他几次的打灰颜色都在一个大致的范围内,为什么单单这半栋楼这么特殊?
老赵又返回试验室后边,仔细看了看那几块1-9的标件儿。
若有所思地看向老周。
“老赵,咱们再确认一下,这一号楼真不是咱们桥总干的活儿?”老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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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叹了口气说道,“一二号楼,是前面个施工队干的。我也跟你说过,是他们和上家一起把桥总诓进这个工地的。现在那个施工队也因为上家没给钱,给拖黄了,人都散了,找不着了。咱们干的是三四号楼,现在四号楼只做了地基,其它没钱,上家不给打款了。让我们自己垫,实在垫不起了,工人们闹,只能垫钱把工人的工资给发了,大部分人也都遣散了。
现在,上家准备先卖这三栋楼,欺负我们让我们给他们装套样板间,我也没办法,就只答应。”
“现在,你又说这一号楼可能质量有问题,那这烂摊子还得桥总收拾,不然这楼也不敢开卖,咱们的钱也就更没有指望了。我们的钱也就更没指望了。”
老周笑了笑,“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老赵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就好了?”
“现在你可以去把桥总喊起来了,就说他的钱,有门儿了。”老周说道。
“现在?这大半夜的,我们俩陪你折腾也就算了,还让我叫醒桥总?他刚安排卸车,忙了一晚上,我去吵醒他?他非打我不可。”老赵抱怨到。
“这么说,你还认为咱们仨刚才是在瞎折腾?”老周问道。
老赵看了看手机里拍的那些照片,有些犹豫。
“走,我们一起去,你要是现在不叫醒他,明天早上他才会真的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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