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一边用身边的榜样麻醉自己,一边脱了个精光。
把身上的衣服都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也许是酒精在发挥着作用,确实没有感到有多冷。
老周学着其它人的样子,找了个盆子,从铁皮桶里舀了热水。
把毛巾打湿,盖在背上,基本上就不会冷了。
隔一会就泼一盆水上去。
真的好舒服呀。
老周看着铁皮桶上飘渺的热气,要是自己泡在里面,不知道是啥感觉,李隆基泡的华清池,也不过如此。
老周租的隔间,也有公共浴室,看起来要比这里高级一点点,但却远没有这里舒服。
水压不够,花洒没劲,冲上身上比下雨大不了多少。
水温也不行,经常供应不上,洗着洗着就凉掉了。
老周换上桥总给的衣服,最外面是一件黑色的棉服。
应该是那种路边集市上几十块的款式。
但真是暖和呀,特别扛风,老周都不用缩手缩脚了。
老周把毛巾和澡巾拧干,用塑料袋包好,揣了起来。
刚从洗澡间里出来,就听到一阵有节奏的鼓点。
是从刚才喝酒的屋子飘出来的。
不远处坐着一个老头,手里拎着瓶啤酒,身旁放着根拐杖,好像也在听那屋里的音乐,又好像在等人。
路过的人跟老头打招呼,“老张,你也来蹦个迪呀。”
老头只是朝人家笑笑。
这应该就是老赵说的前朝伤兵了。
老周的左腿也没好利索,但在老张面前,很努力地克制自己,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是正常的。
在一个有腿伤的人面前,如果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有些不太好。
老周从老张面前走过,向老张点了点头。
老张冲老周抬手示意,“您是周老师吧?”
在一群体力劳动者当中,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被称为“老师”,那这个肯定是带了点技术在身上的。
老周猜测,应该是刚才塔吊的事儿,传到了老张的耳朵里。
对这种很难解释的现象,随着传播的越来越久,细节也可能被越来越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