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问问了几句秦鸣鹤参考之事,细细思索一阵道,“你若是明年县试,年前便早早去寻孙师”。
“为何?”秦鸣鹤疑惑不解,不是直接报名就行吗?
“嘿嘿”,路迎指着鲁震道,“你快快道来”。
鲁震应是和路迎关系不错,或是祖上有些牵扯,只见他正正衣冠道,“秦兄有所不知,今时县试又与正统年间不同”。
秦鸣鹤忙是打起精神,石巍生前并不曾告诉他县试具体一事,如今有明白人讲解,自然是要认真听上一听。
“童生试需要五人联保,而如今不光有官保还有民保”,鲁震斟酌道。
“何为民保?何为官保?”
“国朝有规科举必有学校,原本国朝设有社学,如今虽说已经荒芜,多是被书院所取代,然士子童生试仍是存有教授作保一说”,鲁震慢慢说道。
“那怎么变成廪膳生作保了?”秦鸣鹤不解。
鲁震未答,郑德崇却是笑道,“还能为何?学田不足,粮草不够,像我为人作保,若是只做一保,每人收一两银钱,每年还多收五两呢,县里那便少拨付七石的廪米”。
“国朝有规县学廪膳生二十,每年县试约有千八百,秦兄你算算是多少”,何思问笑着道。
“一人十保,每年得五十两银钱?”秦鸣鹤有些疑惑。
“你倒没算差,可每次只得五两银钱”,郑德崇面露嘲弄。
“德崇兄,县上总归没亏了你的廪米也算不错了,何必咄咄计较呢?”何思问笑着说道。
秦鸣鹤这才明白,感情廪俸不少还多给了五两银子,不禁多瞅了郑德崇一眼,心中不由加了几分小心。
秦鸣鹤提着瓷壶给几人续水,又是问道,“鲁兄,这官保是不是有何说法?”
鲁震点点头,面上堆笑,“秦兄果真聪慧过人”。
秦鸣鹤等了一息见他也不说话,忍不住拿眼瞧他,何思问拍了秦鸣鹤一下道,“他哪里还好意思说,他是应天府回籍应考的,自然说不得”。
路迎笑着道,“秦兄也不是事事都知之人,原来也有不知之事?”
秦鸣鹤赶紧站起身,团揖致歉,又是许诺县试罢了,请诸位赴宴。
众人都是应承下来,路迎才道,“这也不是秘密,不过多是士绅之家知之而已”,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这科举自来也是分作三六九等,如那乡宦士绅日日与大老爷饮酒作诗,游湖狎姬,出入衙门如履平地,花费些人情,再使些银钱,便能早早入场,文章自是有人包办。
再有那二等人,在县里有些薄名,走通教谕,托上些贵礼,自然也是有些便利。
最是可怜的是三等人,十余年苦读屡试不第,竟是连个县试也过不得,日日蹉跎最后拖累的家破人亡”,说罢叹息几声。
秦鸣鹤听得目瞪口呆,他原是以为就是作弊也得小心翼翼,听他这般说辞,原来枪手都光明正大。
“这。。。。。。这。。。。。。”秦鸣鹤有些哑言,“大老爷不管?”
“每年也不过是十几个一等人,二等人又不包过,大老爷何苦惹的众官员不喜?再说了又有几个纨绔真的是文理不通?圣意不明?”
何思问指了指鲁震道,“便是鲁兄,少时在应天府已有薄名,若不是籍贯在汶,怕是府里还不放他归亲”。
鲁震红着脸起身作揖,众人又是大笑,鲁震只得应承县试后请宴,秦鸣鹤笑着道,“感情几位哥哥是来打我俩的秋风?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