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当机立断松手,面上一派镇定:“他醒了,把他洗干净弄出来。”说完就三步并两步冲了出去。
而水管失去束缚,在不大的洗手间里跳草裙舞。
门外俩人目瞪口呆,看着被浇成落汤鸡的简翊趴在地上,艰难蠕动,发出微弱呼喊:“救……我……”
最后还是二人合力把简翊拖出来的。
幸好热水喷出来在空中缓冲了时间,落到人身上的时候没有烫得太离谱。
简翊被烫成了一只半生不熟的虾子,目光发直,瞪着云殊不眨眼。
看得云殊都有点心虚了。
“看什么看?再看给你一拳,”她朝他挥挥拳头,“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简翊仍旧没有什么反应,而另外两个人同时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先前云殊踢门拖人放水浇人的动作一气呵成,给人一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震撼,让他们心有余悸,久久回不过神。
“行啦行啦,给你个玻璃珠子弹着玩。”云殊咳嗽了一声,在兜里掏了掏。
掏出了一颗确定是货真价实鸽血红宝石但是应该是塑料宝石的“玻璃珠子”。
梁方眼睛瞪大。
云殊粗暴地将东西塞到了简翊的手里。
“你们,出去。”一直默不作声的简翊忽然开口,嗓子哑得像唐老鸭。
云殊没忍住笑出了声,转身就要走,却被唐老鸭叫住。
“你,留下,他们俩,出去。”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往外走。
助理正要贴心地合上门……呃,没有门,门被柔柔弱弱的云殊一脚踢飞了。
客厅二人沉默着怀疑人生,卧室二人推心置腹聊人生。
“你这些年挨的骂也不少吧?这回怎么就破防了?”云殊发出灵魂拷问。
简翊却不答反问,还问的是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
他匆忙从外地回来,却发现她不在家,找物业调了监控,才发现三天前人就没回来过。他以为她肯定是离开了,不要他这个亲弟弟,选择回归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庭。
“在家打游戏啊,门都没出,”云殊先是纳闷,马上恍然大悟,“哦,我搬家了,我跟你说过吧?你这房子太小了,装不下我伟大的灵魂。”
简翊:……
他这段时间时常感到无语。
“你买了房子?用你抢劫的钱?”他扯了扯嘴角,“小心被抓,连累我塌房。”
云殊故作诧异:“我被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亲人,你姐姐不是凌霜语吗?”
简翊闭目。
他不会天真到以为她是在为了他让所有人误以为另一个人才是他姐姐而生气,这纯粹是揶揄讽刺。
“所以你是因为被人当面提起亲人,揭了你的伤疤才被激怒了。”
“你痛苦,你愤怒,你伤心。但你不能让人看出你的脆弱,你需要维护你的酷炫狂霸拽形象,你必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你习惯用嘴臭没情商的一面来掩盖你真实的内心,于是你口不择言,狂喷对方。”
“就像只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云殊言之凿凿,边说边点头。
简翊重重揉了两把额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看点莫名其妙的性格测试题,把脑子都看坏了……”他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嫌弃和轻松,然而在对面那双笃定的眼神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说不下去了。
沉默在没有门的房间里蔓延。
云殊冷不丁开口:“如果我做事不合你的意,你是不是会拉黑我,跟助理说要是我找上门就直接把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