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跑到云海广场的另一边尽头,白萱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她停在雷柱前,掐着腰,缓缓回望。
——没有人追出来。
幸好!
白萱终于松下那一口气。
她真是怕了。
徐凌云怎么会变成那样!疯疯癫癫的,让她从小腿肚升起莫名的寒意,直往上半身窜。
不论什么时候,云海广场上都不缺人。
更何况现在正是黄昏,夜市之前,一天中最后的热闹时刻。
周围吵杂的人声,让白萱才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正常的状态。
“白萱!”问岚真人等在昆仑台下,遥遥看到白萱惊慌的跑下来,转眼就不见了,他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白萱正扶着雷柱站在月台附近,便赶紧疾步走了过来,连道号都忘了,直接喊起她的名字。
“怎么了你?”他掰起白萱的肩膀,将她一打量,没看出什么伤,才略略放心。
纵然如此,看到白萱手腕上的红肿,问岚真人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徐凌云!
他难以置信的侧首歪下去,看向白萱低头藏在眉骨下的眼睛,道:“又是他?”
“这人有毛病!”饶是问岚真人惯会掩饰感情,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些许怒意。
不料,白萱听了他这话,竟忽然抬起头,道:“你也是这么觉得么?”
——觉得什么?
“徐凌云有毛病!”问岚真人的瞳孔蓦然长大,似乎想起什么事一般,摁在白萱肩膀上的手,一下子重了好几分。
白萱这才发现,问岚真人也有心事。
“怎么?”她轻声问:“是问江真人出了什么事吗?”
若非关于问江真人,问岚真人极少会有分心的时刻,毕竟他总是能一心多用,从来不让白萱觉察到他真实的情绪。
问岚真人忽然四顾,见附近没人注意,才悄悄传音给白萱,“你看雷信,崆峒的事,估计极乐真人也给你发了雷信。”
白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神神秘秘,但依然按照他的话,将自己的玉牌摁在雷柱之上,收取了所有留给自己的雷信。
里头果然有十多封来自狄师嬟的信。
最近的一封信,是今天早晨发过来的,白萱将它打开,破天荒只看到两三行字。
以狄师嬟的性格,不写个几十行八卦,断不可能罢手,看来这封信,她写的时候极为仓促。
连抬首问候也没有,上来便是正题,“上月人日,问江真人与崆峒西垂附近驱邪,偶见灵月真人,并为数魔修偷袭受伤。疑有内奸,崆峒上下如今人人自危,萱,望你自己注意警惕,保重身体。”
所谓人日,便是一个月的第七天,上月人日,便是九月初七,魔修在崆峒西垂集结,还伤了问江真人。
当初在摘星岛,魔修便逃出去数十个,这些人竟然又聚在一起?
但是他们再崆峒附近集结做什么?
而且更重要的是,魔修集结这么大的事,已经发生一个月了,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真是极其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