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犹豫了一下:“你了解三殿下吗?”
“萧河?”萧澈想了想,“最近盯着冯家的人比较多,萧河倒是没怎么注意——他也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最近你发现他做什么了?”
“没有。”白翎缓缓的说道,“他。。。。。。有救吗?”
白翎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见什么人都要去救救他,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接近于冷酷的。她也并不怎么熟悉萧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旁人所说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出来的那个人并不是死有余辜的。
白翎不小心死手软,但也不代表想来杀无辜。
“怎么可能,冯家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把他推上去,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若落败的是我,冯家自然也不会放过我。”
“冯家自然是死有余辜,我也不会替他们说话。”
萧澈明白了,低头沉思,其实他和萧河也有过一段儿时间真正兄友弟恭的时候的,他们也曾在同一个先生那儿听过学,分享过一盘点心,在一个马场打过马球。只是那些事情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而这些年他已经很少考虑萧河是怎么想的了,对于萧澈来说,重要的是冯家是怎么想的,父上是怎么想的,至于萧河——很不幸他既然作为冯家的外孙,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日子。也就自然应该做好准备,若是有朝一日冯家倒台,他只是个不幸的牺牲品。
可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吗?萧澈想,萧河姓萧,并不姓冯,向来都是先君臣后父子。宫中哪个嫔妃的父母真的敢把王上中人看成自己的女婿了?从冯淑妃的肚子里爬出来,是他的幸运,也是不幸。
萧澈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我,试试吧。不过事到如今,我事成最多保他一条性命,若是失败也只是无力回天。”
白翎摆摆手道:“我随口一提,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萧澈正在想为什么白翎会提到萧河,如同福至心灵一般问道:“你和白翦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父亲走了,我身边所剩亲人无几,能说得上话的更是寥寥,我要给自己留个余地,让未来有一天不至后悔。”
萧澈了然,他如今的处境大约就像是刚刚丧父时的白翎,她会忽然提起萧河恐怕也不是因为什么多余的同情,是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在委婉地给他提建议。
萧澈真诚地说道:“多谢。”
白翎顺着窗户翻出去,临走前挥了挥手:“走了,太子留步,不必远送,祝太子得偿所愿,马到成功。”
“错了。”
“嗯?”白翎有些奇怪的哼了一声。
“是祝我们得偿所愿,马到成功。”
白翎笑着离开了。
东阳寺茶室。
“下这种命令,在这个时候,王上是疯了还是死了?”白翎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是啊,他要不疯了,要不死了。”冯尚书眯了眯眼睛,“自然有乐意下这道旨意的王上。”
“原来如此,你们胆子倒是真的大,中秋宫宴失败一次了,这么快还敢来一次?”
茶室的佛像后面,萧河面色惨白地看着对面的兄长。
他并不是一个心思深重的人,一个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的人,自然不可能养成什么深不见底的心思,他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很少能隐藏起来,起码如果异地而处,萧澈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人看出自己的慌乱的。
中秋宫宴原来母亲真正想刺杀的对象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