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了一遍,“如果决定要去的话,就要把学籍转到省里,接下来的一年多,我都得在省里读书了。”
许沅笑了笑,“严锐,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严锐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是。”
除了偶尔犯傻,在大事上许沅一直都是个清醒的人,她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也知道该如何选择,他们心里都明白,严锐应该去,竞赛能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如果进了国家队,日后他就是各大企业抢着要的顶尖人才,他将前途无量,也将获得更大的选择权,到那时,他就不会如此被动,就能将人生最大程度地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们追求真理,是为了自由,而自由之路已经摆在严锐眼前了,那是一条必胜的康庄大道。与之相比,一年半载的分开根本微不足道。
许沅轻声道:“你放心地往前走吧,我在另一边和你同行,我们终点见,严锐。”
许沅目光温柔又坚定,专注地注视着他,严锐过了很久,才沉声道:“好,我们终点见。”
转学手续办得很快,一个星期后,严锐就登上了去省里的火车,他走时带走了两人的一张合照,那天是工作日,所以许沅也没能去送他。失去了严锐,一中的女生私底下哀嚎一片,蒋诗怡和杨灿都很担忧她的状态,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故作洒脱,背地里一定哭成了狗。
许沅觉得有些好笑,大家好像都把分开看得太严重了,虽然她一个人回了家,还是会难以控制地觉得寂寞,但她真的觉得能够忍受,也不会被影响。这不代表着她和严锐把对方看得太轻,恰恰相反,他们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将来能长久地在一起。
她化思念为动力,学得天昏地暗,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严锐。
于是蒋诗怡就惊诧地发现许沅更用功了,成绩更是彪悍地又往前进了一步,稳在了年级前三,学霸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省里的学习安排和一中有差别,作息也不一样,他们尽量保证一周打一次电话,聊两三次天分享近况,分开后时间就变得很慢,但再难熬的时光也在往前走,一学期结束,八月中旬的时候,严锐就回来了,不过假期很短,只有短短七天,然后他就得回去继续集训。
但幸运的是能在家过个生日。
8月18日,许沅照例去火车站接他,从冬到夏,大半年不见,严锐依旧帅气不减,简单的白T黑裤硬是穿出了苏感,来往的小姑娘们都在偷瞄他。
他站在出站口,笑着冲许沅张开双臂,她冲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才觉得脚踩到了实地,终于回来了。
回到家后,许沅问他:“生日打算怎么过?你有想法吗?”
严锐在椅子上坐下,“去爬山吧。”
许沅惊疑道:“爬山?你认真的吗?”
“嗯。”严锐撩起眼皮,“有个人跟我说,爬山看日出很浪漫。”
许沅面无表情,“哪个鬼才跟你说的,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严锐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乐得不行。
许沅很快就见到了那个鬼才,通过视频。
鬼才叫徐之简,是严锐在省队认识的,两人是室友,是个……照严锐所说,是个有病的富二代。
人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擞的,眉眼间带着点无忧无虑的活泼与洒脱,和许沅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我是严锐的爸爸。”
然后严锐便面无表情地把电话给挂了,许沅难得看严锐吃瘪,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决定去爬山,虽然许沅真的想对所有运动敬而远之,但严锐看起来兴致很高,好不容易见了面,她不想扫他的兴。
他们8月21号出发,到山脚下住一晚,22号开始爬,然后在山顶上过夜,23号继续爬,登顶后就下来。
整个流程听得许沅双腿发软,她以为就是爬个小山坡,谁知道是三天两夜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