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8跑啊跑啊,让我甩掉这些记忆吧!
喻惊鸿哀求着,她想一巴掌把自己打醒!她想扑进冰冷的安息湖水里让自己坐回忆里挣脱出来!她恨自己的不争气,却继续不争气地缱绻于往日一刹那的温柔!
安思远俊朗儒雅的一张脸,修长干净的手指比划着讲解,这香港豪门公子的绅士风度让没踏出过小小名城一步的喻惊鸿迷醉。
“掂起脚尖,透过这层蓝色玻璃片,窗楼上仿佛披了层薄薄的冷霜。”安思远说,喻惊鸿依了他所言一看,便惊喜万分:“哇!真的好像一幅清冷的冬日雪景!”
安思远故作高深:“这算什么?”然后把两扇叠在一齐:“瞧,透过这两片蓝色玻璃看室外,顿时满园秋色!”
喻惊鸿洁白的小脸蛋往前一凑,果然如此:“呀!好神奇啊!全部都变了赭红色的?怎么会这样?”
安思远笑而不语,潇洒地把窗户一推:“推开窗门,满园春夏浓郁之色扑面而来!”
喻惊鸿惊喜激动得满脸通红:“哇你好厉害啊!这此设计上的玄机你怎么会知道的?”
安思远故作骄傲地踱起了潇洒方步,“安氏别墅乃吾家祖业,岂有不知之理?不过,还有些绝笔设计呢,是可遇不可求的!绝色景致,得有缘人才能看到!”
18岁的喻惊鸿稚气未脱,问:“那你上回不是说,安氏园林有个绝景叫安息夕照,还有一个更绝的叫海市蜃楼的吗?在哪?”
安思远被噎住了,“啊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有空我们再研究研究。”每回安思远亮出这样一副不懂装懂的表情,喻惊鸿便会快乐地笑一气。
那时候的喻惊鸿有着少女的忧伤,可依旧一逗就笑……
闭上眼睛奔跑中的喻惊鸿,清晰地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与安思远,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对儿站在安息湖边耳鬓厮磨,两个人的笑声一层层浮上来旋即又被吸纳到湖心深处!
“当年情切切,笑融融;今日悲切切,泪朦朦啊,啊……”
旧式的录音机颤危危地转出磁带里气若游丝的《钗头凤》名伶唱腔,二十年前明媚影像倏忽被收回,瞬间被吸收在安氏园林的漆黑里。
喻惊鸿张开眼睛,朝漏雨轩里的蒋耕虚弱地喊,却几乎喊不出一丝声响:
“是安息夕照!没错,是海市蜃楼!他说他一定会回来陪我再看安息夕照,看海市蜃楼的!”
蒋耕看着喻惊鸿升腾着希望却愈见绝望的眼神,和张张翕翕却听不见声音的呼喊,心里是一种无从表达无以言状的痛!
安氏别墅的古,安氏别墅的旧,安氏别墅的幽黯;
喻惊鸿的希望,喻惊鸿的绝望,喻惊鸿的决绝!
这一切,一直震憾着内敛的蒋耕。
自从那一天,蒋耕带着一家四口搬到安氏石巷,第一次踏进安氏别墅园林,看见秋日阳光下这样一个自闭的绝色女子,他便为安氏别墅和她陷入不能自拔的沉迷!
安氏别墅的价值,更多的,在表面建筑以外。这是一个有着极待考究的故事的园林!
他是因为喻惊鸿而越加执着于安氏别墅的研究,还是因为对安氏别墅而执着地护着喻家母女?
连他自己也分辩不清。因为喻惊鸿的惊艳与安氏一模一样,所有的绝色景致都隐藏太深丝毫不擅于表达;蒋耕对喻惊鸿与对安氏别墅的痴迷一样,也是隐藏太深丝毫不作表达。
这种情态之下,蒋耕总是双手按住惊鸿颤抖不已的肩膀,给她以平静的力量。
就这样相峙着过了许久,喻惊鸿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不好意思地退后一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