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远听到这脸色才略略一沉:“好啊,有本事就追吧!”
慈祥的燕妮显得十分尴尬,苏曼丝却巧笑倩兮地来化解恩怨:“呵呵俊男美女,又是同校师兄妹,有的是机会啊韩总。”
在韩万强一串嚣张的大笑碎片中,韩拙与安漾都尴尬躲避,溜到了吧台那儿了,各人继续发散性地应酬着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业界同仁……
房地产业内交流夜派对,在全城最豪华的千百度酒店继续衣香鬓影,继续笑里藏刀地进行着……
而此时此刻,隐没在城市旧城区灰暗角落的荒弃旧建---安氏别墅,一片漆黑一片宁静,唯有紧贴着安氏别墅的蒋家和喻家的小木楼里,透出几点灯光。
小木楼二层才有灯光,剪影出楼上两母女的身影。
妈妈喻惊鸿坐在褪色而光滑的酸枝躺椅边沿,优雅中带着一股没落的遗风,小心翼翼地,侧耳听着安氏别墅的安静与不安,还有女儿房间传来试衣服的窸窸的声音。
喻惊鸿知道女儿在尽可能把动作放轻,但她还是听见了放下这一件衣服与放下那件一件衣服之间,皱褶着无法放轻松的沉重---与安漾这小女孩年纪不相乎的沉重。
喻惊鸿站了起来,感觉腿部比傍晚时分沉了许多,她感觉自已情况不妙了。她努力地想控制好步伐,却是徒劳的,她第一脚就无法控制,木板惨痛地“呀”的一声,仿佛从静里破茧而出然后夺门而逃,飕的一声跳出小木楼,转瞬消蚀在安氏别墅的夜里,没有半点回应。
喻安漾吓了一大跳,喻惊鸿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安氏别墅夜晚的那种静,即便是过去了多少年,也还是那样的静,丢下任何东西也不会有半点回应的静,静得让人无法安生无法入眠的静,静得让人生怕睡着了会掉进时光的窟窿里!
喻安澜走出来收敛着忧心忡忡,故作开心地扬起手中的一件衣服打破这种静:“妈妈,这件可以吗?”
喻惊鸿也故作平静地回应:“囡囡,你记住现在是去上班,不是上学。”
安澜抿抿玲珑精巧的小嘴巴,喻惊鸿一直对女儿的小嘴巴喜爱得不得了。
看着逐渐退去稚气的女儿,越发美得出众,喻惊鸿的眉头缓和了下来:“穿成熟一点就可以了。”
“知道的,妈妈。但是,没有其他的。啊!不如我穿你年轻时候的衣服吧妈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喻惊鸿眉头又拧在了一块:“唉,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用,要你这么艰苦。”
安澜摸摸妈妈的纤长瘦削的手。秋天了,妈妈没有任何护肤品润泽的手非常干燥甚至有一些小刺似的棘手。
安澜很爱惜地拍了拍妈妈的手背,哄小孩一样:“妈妈,没事的。这次勤工俭学的面试,是学校推荐的,不是特困生也没这机会啊。我想随便穿就可以了。穿得好反而不对的。”
喻惊鸿无法抑止地漫上一股巨大的忧郁:“囡囡,妈妈知道你乖。但哪有花样年华的女孩不想穿一件像样的衣服见人的?”
安澜轻轻抚慰再拍拍妈妈的手,甚至企图用自己纤细的手掌抹平妈妈忧郁的皱褶。
“不要紧的妈妈,你不是说我长得已经太漂亮了吗?穿太好的衣服会很危险的!就这套吧。挺好。”
安澜倔强地微笑,让妈妈安心下来。迅速安抚妈妈变幻莫测的情绪,是安澜每天小心谨慎第一时间必须作出最反应的事。
若是怠慢半步,妈妈一旦又发病,她可麻烦得很。
喻惊鸿稍稍缓了缓眉头,安澜也松了一口气。
“安澜!安澜!”门外传来云熙脆脆的声音。
安澜忙跑下楼去开门,云熙喜滋滋拉了安澜往自家门跑,“来来!有好东西!”
安澜唯有朝楼上交待了一句便由得云熙拉了去她家。
一进门,安澜被铺满一桌的衣裳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