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这字,看用在哪?不一定是贬义词!你们给我记住,一个女人,越贪靓,就会越来越靓;一个人,越贪钱,就会越来越有钱!不贪婪,啥都没有!”
孔月有着自己坚定不移的理念,蒋耕看着她对赚钱磨刀霍霍的样子,实在严肃不下去,摇摇头笑了。
“你笑!尽管笑话我!耕爷我告诉你,我对你这死脑筋才不屑呢!”
“妈咪,那你怎么就越来越胖了?”云熙逗妈咪一下。
“我贪吃!”
“哈哈哈哈……”
蒋家又爆发云熙石破天惊的大笑。
一家子每次外人听似吵架,但其实最后总是爆发无端的大笑,然后该干嘛干嘛的。孔月又忙得像个风车转不停,把家头细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然后扑去赚钱;蒋耕依旧优雅质朴慢生活,蒋云松蒋云熙依旧人畜无害地阳光着。
听着云熙的笑声,隔壁小木楼里,喻安澜眉头一皱。
妈妈刚吃过药躺下,这下又被云熙笑醒了吧。
最近妈妈从这里痛那里痛变成失眠了,整夜整夜睡不着哎声叹气让人心烦意乱。
人家的欢乐……
安澜愣愣地看着旧木桌面上的表格,叹了一口气。
贫困大学生的标签,让好强的安澜心里很难受。但她必须再次触及。要不学费怎么交呢?
当夜幕降临,这座城市已经是霓虹闪耀繁华一片,但拐一个弯,走入安氏别墅石巷,却一片凄然死寂。
尤其当妈妈又病发一片凌乱时……
喻安澜已经长大了,她不想再让自家的不堪让别人看到。她不再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悯与支助!
孔月阿姨说得没错,人家也是两只手两只脚,她们母女也是啊,为什么就活得这么糟糕呢?
孔阿姨说妈妈根本没真病,是真的吗?不可能啊……
安澜很迷惘。
她经常看到城市里人来人往车来车住,总是在想她是不是城市里最糟糕的一个呢?
她极少见到这年头还有什么同学会为日子担忧的。但她却一直在为活着奔波!
“嘀哒……”大颗眼泪砸在书页上,洇开来还原了纸张有湿度的皱褶。
生活在别人家眼里,像加工过后的书本,平静而透着安闲的墨香,但老树的材质千疮百孔,有谁会关心?
“囡囡,睡觉吧。”喻惊鸿一边咳嗽一边心疼女儿。
喻安澜果断抹去书页上的泪水,把房间灯一关,随口应妈妈,“睡了,妈妈,晚安。”
“囡囡晚安。”
小木楼的夜,一片寂静,风从安氏别墅白兰树间透过木窗吹来,沙沙沙翻起喻安澜的课本,一页一页,那带着泪痕的页面被风合上。
喻安澜也深呼吸一下,合上双眼。
好好休息,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关于生计的事要忙……
转眼喻安澜与蒋云熙习惯了大学生活了,蒋云松在设计院里工作如鱼得水崭露头角。孔月在股市的大起大落中,心脏老觉得不舒服,有一天吃不消去看医生后,回家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一家子以为她股票又亏了,也没过问没在意。
只是从此会见到孔月不时锤着胸口锤背,但她照常很生猛,把家庭照料得滴水不漏。
石巷自从被写过几个拆字,然后又被贴上危房通知后,一直没见有何动静。危房通知被云熙都撕掉了,“拆”字又被蒋耕和蒋云松洗掉了。
大家也就逐渐把这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