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们正跟陈既抽烟、聊天,看到琮玉,冲陈既抬了抬下巴,提醒了他一下。
陈既仿佛知道是琮玉,扭头时眉头是皱着的,预示着张嘴就是脏话。
琮玉把话梅递给他:“打不开。”
陈既没张嘴,只是接过来给她拧开。
琮玉拿上话梅,转身回去,很乖的样子。
陈既回身继续听老兵们说话。
琮玉坐进后座,常蔓也没吃饭,她把话梅盒子递到常蔓跟前。
常蔓拿了一颗。
琮玉扭头又看向陈既,她向来耐得住寂寞,等待真相的日日夜夜湿冷又漫长,她都熬过来了,等待陈既又有多难?
常蔓道谢:“我好多年不吃这个了。”
琮玉听见了,但没理。
“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在强调我们之间的差距,暗示你太小。”常蔓说:“其实只是下意识。”
琮玉扭回来:“咱俩不是可以谈心的关系,你那些下意识的感慨不用跟我说。”
常蔓笑了下:“早慧不是一件好事,少年老成会让你很孤独。”
琮玉把话梅放下:“你又有多大?跟我装什么?少说点废话,这地方冷,留着哈气暖身子吧,不然半夜挺不过去。”
琮玉说完又从包里拿了一根火腿肠,咬了两下,没咬开,又下车找陈既。
这次陈既被老兵提醒了也没回身,琮玉也没叫他,只是拉了拉他的袖子,他都没看,但却精准地从她手里把火腿肠拿走,给她把塑料皮撕开了。
火腿肠到手,琮玉转身回到车上。
她很狡猾,常蔓能看到她的收益,却不会去尝试她的方法。因为被偏爱才有恃无恐。
琮玉见常蔓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突然好奇。
常蔓千方百计跟过来,看起来对陈既很感兴趣,但种种迹象又表明她对陈既没九姐那样执着。
没那么执着,还会来沾染这一路的风霜吗?那不是有病吗?
琮玉想起她仿佛临时抱佛脚的舞蹈水平,看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常蔓呼吸渐渐平稳,琮玉不知道她是不是睡了,把身上的毯子盖到她身上,拉紧羽绒服的拉链,下了车。
现在已经九点了,天黑透了,除了月亮,就只有皮卡和油罐车大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陈既扭头看到琮玉,凶巴巴地:“又要干什么?”
“憋得慌。”
陈既不听那一套:“滚回去!”
“车里太闷了。”
“免疫力低又缺氧,你要是惹不起你这个怂体质,嘴和腿就怂一点。”陈既当着人一点面子不给琮玉留。
这话听得仨老兵都不好意思了,不自觉地去看琮玉的反应。
琮玉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根本没听,走到沟子边上,往下看了一眼,很深,而且下山的时候有视觉盲区,很容易翻车。
难怪拐弯的地方有撞车留下的破烂。
琮玉蹲了下来,托住下巴。
陈既要过去揪她,一个老兵拦住他:“既哥既哥!别冲动!跟小女孩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