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派了个保镖送我下山,她径直扶厉老太回卧室休息去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每下一个台阶,腿上的肌肉都在抖。
那个保镖呢——
只顾着下山去买烟买酒,好打发山上的无聊时光。把我远远落在后头,压根不管。
晚上的山林黑得吓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照着下山的路。
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白天走的时候都有可能冒出一些异样的响动,把人吓一大跳。
更别说晚上了。
里面真藏了个歹徒,把我拖进去嘎了,只怕尸体都得好几天后才能被发现。
我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不时就要停一下观察四周,深怕自己成为明天热点新闻里的受害者。
唉。腰酸腿疼就算了,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气得我把贺家的祖宗十八代和纪言姈母女都骂了一遍。
“骂得挺带劲啊。”厉南驰低冷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我看到那抹熟悉的颀长身影正立在昏黄的路灯下吸着烟,他俊美深邃的五官在光影中变得更加立体魅惑。
心头的不安被顷刻驱散,我几乎是撒开脚丫子朝他跑过去。
生怕跑慢了,他会像日落前的最后一束光那样消失不见。
“慢点。”他掐灭只吸了一半的烟,单手扔进几米外的垃圾箱上。
另一只手搂上我的腰,低头轻笑着来臊我,“慌什么?怕我跑了?”
“嗯,”我抱着他心里无比踏实,连说话的声音都娇气起来,“我腰酸腿疼,走不动了。”
他轻呵一声,“那容易。滚下去,我帮你踹一脚。”
“去你的。”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忙去看他受伤的手。
血已经止住了,包扎得也很专业,但我还是担心,“很疼吧?光上药行吗?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他跟江川一样,受伤的都是右利手。
这手以后签署的都是动辄上百亿的合同,金贵着呢。
“不用,我又不是毛头小子,没那么娇气。”
他这话说得随意,可我怎么品出一点较劲的意思?
毛头小子不就是在说江川嘛?
“那也不能大意了。”我心疼地道,“昨天我们商量好的情节里可没有受伤这一出。”
他肯为了保护我,来找厉老太吵上一架,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没想过让他受伤。
“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讨厌大姑插手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