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了二十个侍卫押着梁长谨回到潞城青山镇,彼时的苏家已是一片废墟。
梁长谨当场就崩溃了,他跪在废墟前一句话没说,预料中的哭喊都没有。
他只是跪在那儿,咳出了一大口血,差点晕死过去,随后他去找周围的人问,所有人都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去问知县,知县也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那二十个侍卫时刻监视着梁长谨,他回到云都想和任何人接触都会被拦下,他半夜翻墙出去想去云都府告状,直接被他们打断了腿拖去荣国公府。
荣国公把人关在柴房里让他选,是死还是娶他女儿。
梁长谨不说话,就被他指使人打得半死不活下不了床。
后来还是陈之凝来求情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在家里躺了整整一个月,最开始高热不退,烧得人都糊涂了,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到点就会有人进来给他灌药,他想死都成了奢望。
梁长谨自嘲一笑,笑里尽是苦涩,“那段时间我梦里都是大火,无边无际的火,可我就是没梦到过玉婉,我以为她怨我恨我,不肯入梦来。”
他转过身看了眼紧闭的禅房门,眼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温柔的涟漪,“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她还活着,她在努力找我。”
“当我身体好了一些,终于能下地的时候,忽然有人找上了我。”
“是不是女子?”容和清眸光一凝,“武功很高?”
梁长谨颔首,“当时荣国公的人见我能吃饭了,以为我不再存有死志,看我就没那么严了,她就是那个时候趁夜而来,问我想不想报仇,不想,就给我一刀,让我死的痛快些,若想,就给我一个机会。”
梁长谨看着自己的双手说:“能报仇,我当然不想死,我要亲眼看着荣国公一家下地狱,我要他们给苏家老小赔命。”
“她怎么帮你?”
“她说荣国公有一本记录了收受贿赂和人情的账簿,只要拿到那本账簿,顺便在他们府里放点东西,我就能一击扳倒太子和皇后,让荣国公永世不得翻身。”
梁长谨攥紧了拳,“为此,我伏低做小,伤一好就去荣国公府请罪,说我想通了,愿意娶小姐为妻,借此一点点获取荣国公的信任。”
容和清若有所思,“她们的人插不进荣国公府,所以才找上了你。她们让你放什么?”
梁长谨看向她,目光沉沉,一字一顿道:“小人。”
“什么?!”容和清愕然,“那种针扎的小人?”
梁长谨点点头,“没错,上面写的是陛下的生辰八字。”
容和清震惊后,恍然大悟。
所有的线都在她脑海中串了起来。
真是一出草蛇灰线的大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