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醒还是警告?
是善意,还是有别的原因?
跟踪她又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他只是盯着王府,顺便发现了她的动作?
问题一茬茬冒头,却没一个能想通。
偏生罪魁祸首还是个哑巴,问也不说。
她愤愤地左手捶右手,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一惊,立刻转头看去,就见一穿着灰蓝色布裙的姑娘背对她站在斜对面的巷子口,从身形看,像极了晚娘。
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下意识跟了上去,结果半路被一辆拉菜的驴车拦住了视线,她从后面绕过去时那姑娘已不见了踪影。
容和清跑进巷子里,空无一人。
“是我看错了?”
她迟疑着退出去,左右看看,再没看到那一抹灰蓝色,失望地往回走。
而等她走了,巷子尽头有人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对不起。”
*
是夜,褚随风回来后就见容和清怏怏不乐地趴在窗边数星星,他站在窗外问:“怎么了?”
容和清幽幽叹气,“明日你不用去跟梁长谨了。”
“为什么?”褚随风不解,“你不查他了?”
容和清看他一眼,无奈道:“今日我去见了秦云闲,他说让我别盯着梁长谨。”
褚随风皱眉,“那就不跟了?”
“为什么不跟?不跟这些天岂不是白费劲?”容和清握了握拳,“他不让没关系,我们还有万生楼,以后不用你出面,只要联系上万生楼,让他们的人去跟。”
褚随风便没再说什么,回房吃饭去了。
容和清也有些累,唤人备水沐浴。
她坐进浴桶里,温水没过全身,舒服得她叹息一声,又往里沉了沉,头靠在木桶边缘,闻着淡淡的桂花香露味道闭上了眼。
她本想闭一会儿放松下眼睛,没想到被热气熏得直犯困,头一偏抵在木桶边缘就睡了过去。
窗扉半开,廊下的灯光落在地上,影影绰绰。
忽地,风大了起来,吹开了窗户,一道黑影蓦地跃进来,带起的风刮过角落里的花枝,落下两片粉白的花瓣,花与人一齐落地。
悄无声息。
黑衣人一进屋就闻到了淡淡的甜香,他没多想,以为是熏香之类的,进来环顾一周没看到人,便往内室去。
内室摆着一座屏风,绘着一整面的百花图。
姹紫嫣红栩栩如生,恰好遮住了后面的春光,留白在上,从那儿看不出任何异样。
是以黑衣人毫无防备地绕过了屏风。
入目便是美人沐浴。
黑衣人:“???!”
容和清偏头靠着浴桶边缘,露出的侧颈玉白修长,流畅的线条延向圆润的肩,只这么一段弧度,都让人心神震颤。
黑衣人呼吸一窒,猛地攥紧了手,转身就要走,结果转得太急,没注意,一头撞上了屏风的木边,“咚”的一声,又闷又响。
他心骤然一沉,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