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劝不住,只得去把护院都叫了起来,赶紧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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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源带了三十护院,急急忙忙往安南王府赶。
三更半夜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大街上响起的马蹄声格外刺耳。
“哒哒哒”的声音像敲在心头,简源心里说不出的慌乱,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
眼看着拐个弯就到王府了,前面的墙上忽然倒映出一片火光。
简源一惊,立刻抬手示意后面的人都停下来。
街上骤然一静,简源坐在马上,探头往外看,却见远处遥遥走来一队身着轻甲的侍卫,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
中间跟着两辆囚车,前面那辆里一个女人侧对他坐在一角,身形单薄清瘦,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颌和鼻梁,分明是巫裁雪的模样!
简源呼吸一窒,鹰目圆睁,而后面的囚车里关着一个少年,背对他侧躺在囚车里,看着像是晕过去了,那一身水红色锦袍,正是今日容翘穿的那件!
若放在白日,简源再多看两眼也许能看出破绽,然而关心则乱,黑灯瞎火看不分明,他也无暇分辨。
护送囚车的人闲聊起来,“哎,我刚才好像听到马蹄声了,这会儿怎么没了?”
“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见?是不是拉车的马啊?”
“都闭嘴,王爷让我们把人看牢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若有个万一,你们小心自己的脑袋!”
“哎,巫侧妃啊,你怎么就想不开要害大公子呢?你……”
后面的话简源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能听到自己凌乱沉重的心跳鼓噪在耳畔。
王爷知道了!
他知道是裁雪要害大公子!
那他怎么没派人抓他?难道裁雪没把他供出去?
思及此,简源鼻子一酸,攥紧了缰绳。
她待他至此,他又岂能眼睁睁看她去死?!
就在这刹那间,简源下了决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坚定,他举起手用力挥下,“上,把囚车里的人救下来!”
霎时间马蹄声再起,街面仿佛在微微颤动,护送囚车的侍卫一惊,厉喝道:“什么人?!”
简源一马当先从巷子里出来,停在他们面前。
侍卫见是他,神情一松,“原来是简大人,大人怎的深夜在城中策马?”
简源瞥了眼后面的囚车,车里的人动了动,立刻传来了镣铐碰撞的声音。
他心一痛,沉声问:“你们这是作何?”
“啊,属下等奉王爷之命,押送巫侧妃和二公子往大牢去。”
简源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刀,“哦?巫侧妃和二公子所犯何事?”
“这个……”为首的侍卫为难道:“王爷下了封口令,属下暂时不能说。”
“如此……”简源点点头,眸光陡然一厉,“那你这辈子都别说了——”
他猛地拔出刀当头劈下,那侍卫却早有准备,反手“铛”一声拔刀驾住,面色一沉,“简大人,你要劫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