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平面露犹豫,看了张鹤龄一眼,抿着嘴道:“别傻了,我伍平顶天立地,区区钱财就能让我动摇,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二百五十两!”
“你叫我出卖自家主子,等于叫我去死啊!”
“二百两!”
“够了,大人,您不要一扣再扣了。”伍平叹了口气,低声询问道:“您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真愿意给我那么多银子吗?”
“我,乃是大明寿宁伯,姐夫是皇帝,亲姐是皇后……我的权势超乎你的想象,区区钱财对我而言,不过是九牛上的一根毛!”
“我看你这人也不错,只要你能和盘托出他们的计划,今后我便会出手护着你,给你在京城买个宅院,再盘个店铺,今后随便做点生意,再也不会看人脸色行事了。”
伍平显得很挣扎,脸色黯然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家公子说,张鹤龄罪大恶极,搞出个邪门歪道,蛊惑人心,乃是大明文坛之耻,凡大明士子,皆有锄奸之责!”
张鹤龄脸色顿时一黑,不满的看着伍平。
“这都是我家公子说的!”
伍平连忙行礼,又直起身板道:“陈献章的意思,说张鹤龄凭借外戚权势,无法无天。群臣们不愿惹祸,所以纷纷避之不及。但是他们身为忠直之士,就应该敢作敢为,为国家扫除奸贼!”
“好啊,这才是我等士子楷模!”一旁的王华十分感慨,忍不住击节叫好。
张鹤龄的脸瞬间阴沉了,他撸起袖子,大声骂道:“好家伙,你们还骂上瘾了是吧?是不是皮痒了,让本公子给你们松松筋骨?”
伍平急忙道:“大人,您不是让我如实说吗?”
“关于污蔑我的事情,可以暂时略过。”
伍平接着讲了起来,其实对于李梦阳等人来说,他们虽然厌恶张鹤龄,但是却没有实质性的办法,有权势的官员不愿意插手,这就导致,都是一群五品以下没有实权的士子商量。
更何况,他们与张鹤龄的矛盾,大多集中在学术争论。
要是硬给张鹤龄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恐怕弘治皇帝也不会答应。
“会盟?”张鹤龄询问道。
伍平点头道:“不错,如今文坛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京城,打算商议文坛大事……如今文坛凋零,有人喊出“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口号,得到不少人的响应,估计是为了这事吧。”
张鹤龄点点头,自宋朝以来,诗词就逐渐变得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所以显得庸俗无味,千篇一律。
于是,有不少有识之士就开始提倡,诗词就应该像秦汉一样,豪迈大气,谈古论今。
廓清萎靡不振的诗风,吾辈义不容辞!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张鹤龄愕然问道。
“其实,此事针对的就是大人,在诗会上,众人打算写个万言书,一同控诉大人。还打算写几篇经久流传的诗词和文章,主要就是描述大人。”
张鹤龄顿时乐了,询问道:“他们还打算给我写诗呢?”
一旁的戚景通忍不住提醒道:“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打算用诗词骂你呢?”
张鹤龄顿时板起了脸,拍着桌子,大骂道:“他们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