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四队会议室,济济一堂。
袁大伟吩咐:“老柯,你先说说你的查证结果吧。”
老柯点头,说:“董仪珍是在一家星级酒店工作,黄金周保持开业,1号到3号不歇,所以董仪珍3号是有班的,但她却联系了正调休的同事和她换班,那位同事很不理解,因为那三天都是3倍工资,当然,我是以调查假期工资落实情况的名义在她们酒店领导的配合下查的,没有直接找上董仪珍。”
袁大伟问:“那么她那天没上班去了哪里呢?”
老柯点头,说:“没查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看过那天酒店门口的监控,发现她一早换完班后去的方向并非家的方向,而且相当长一段距离都没有选择坐门口的出租车,我又查了附近几处监控,也都没看到她行经。”
“也就是说,可以暂时认定董仪珍那天的不在场证据欠缺么?”袁大伟问。
“对。”
小张这时主动说:“我补查了蓝同荣的人际关系,还是没发现他认识其他年青漂亮的女人。”
袁大伟点头,沉吟片刻,转向洛静:“小洛,你的拜访结果呢?”
洛静说:“我重新问询了秦淑琴关于绑架案所知的一切细节,还大致核实了和她及她家有关的通讯往来情况,电话方面未发现异常,但对得到的那个笔录内容,我觉得值得探讨……来的时候我把笔录打印了几份,你们请看看吧。”
洛静将几份A4文件分发过去。
待大家大致看完,洛静说:“如果秦淑琴在这份笔录里没有说谎的话,这个曹仲当时的行为有一定的可疑性,因为他跟肖河恰恰相反,在发现老总蓝同荣‘不见了’之后,不像肖河那样向秦淑琴打了多通电话追究,而是较快地代入了蓝同荣消失这个事实,显得过分冷静。”
“最可疑的是,借钱方面的细节。”
“按说有个人直接向你借200万,还是现金的话,谁都会起疑,何况,蓝同荣不比他有钱?蓝同荣银行里无存款?但曹仲没有多问这些,不但大包大揽两天内提供这200万,还暗示秦淑琴不要再向公司内其他人借钱,有担心老总不在了这件事过早暴露的嫌疑,因为一旦秦淑琴大肆向其他人借的话,难保不会有哪个想得深入了报警。”
“而且,借款就需要凭证,据秦淑琴的说法,是她向曹仲打了一张欠条做保证,但我看她神色有异,貌似隐瞒了什么。”
对照笔录内容,确实发现洛静的分析很精准。
老柯说:“我们最开始勘验息园公墓的时候,发现那个将蓝同荣杀害并埋尸的是男性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根据尸检蓝同荣是手脚一早被绑缚的状态,甚至被灌进了迷药,所以很可能由凶手背着上了山,这对女性来说很有难度,而3号那天对那棵榕树下的目击证词又表明,诱引蓝同荣前往并落网的是一名女性,鉴于绑架案不少于两人的逻辑,涉案者至少是一男一女,再加上熟人这个概念——”
小张接口说:“那么这两个绑架的人很大可能就是曹仲和他的情人董仪珍,董仪珍引诱蓝同荣去榕树那里,骗到车上迷晕了对方,曹仲则和同事一起去玩,制造了不在场证明,他在洗浴城里接到的董仪珍那通电话恐怕并非催婚的,而是以此为掩饰的的匪情通报,是董仪珍告诉他绑架已成功,曹仲就让她在7点打蓝家别墅的电话以确认绑架勒索赎金,并禁止秦淑琴去自家账户取钱,估计是怕银行方面起疑报警,又提示去向公司里有钱的人借,秦淑琴自然最可能打曹仲电话求援,就是晚9点那通,于是曹仲趁机包揽借钱的事,你们看,多么完美的犯罪链条啊。”
小张越说越兴奋。
小韩不解说:“可……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得到啊,人杀了,钱也借出去了,要是秦淑琴很快把借了的钱还回去,他不是白忙活一场,还要承担犯罪的风险么?”
小张被噎了一下,找理由说:“钱没收回来只是个意外,那是在7号那天他误以为秦淑琴已经报警,所以提前撕票,看,这就是绑匪们的自作聪明,因为他本可以在6号就能从秦淑琴手里取回那笔钱,却非要空等一天,拖出来事了吧?”
小韩还是不解,说:“可那样他也不过是多得到了200万,又杀了人,不太划算吧?”
“那、那就是高利贷,对,曹仲借钱给秦淑琴的条件,就是高利贷,这也是秦淑琴隐瞒了的事情,哈哈,肯定这样。”
老柯摇头驳斥说:“就算高利贷,利息也不可能漫天要价,不然秦淑琴不是傻子,不见得肯借来,何况就算是高利贷秦淑琴借了,蓝家真的缺钱么?不,只是绑匪禁止她从自家账户取而已,她大可以在交了赎金后快速取出自家的钱,还给曹仲,再简单直接银行转账也可以,曹仲能得到多少利息?他不会因为有限的金钱而犯这种重罪,再说,我的调查只是说董仪珍欠缺不在场证据,不是说她一定没有那种证据。”
“那、那……”小张挠头,“反正有钱人的世界我是不懂,没准钱是附带的,他只是想找机会杀人呢……”
这时候,没有参与探讨的方乐对洛静提示:“洛警官,那个情况——”
洛静一点头,对大家说:“做笔录的时候,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袁大伟问。
“我和方乐发现,秦淑琴的手腕部位有一个环状的瘀痕,像是旧伤,她快速用长袖将伤痕遮掩住了,很慌张怕被人见到的样子,秦淑琴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平时基本不外出,在外头受伤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只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家庭虐待,简单词汇,就是家暴!”
“家暴?!”
大伙儿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