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齐猛转身,一下震惊了,只见站在房门口看着自己的,正是方乐,但不同于前头戏谑看热闹时候的样子,是满脸的严肃和正经。
再听走廊之外,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不好——
孟伯齐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被设计了,转身就忙要将输液瓶的接头接上去。
方乐却说:“没用的,这房里有隐形摄像头,将你刚才的那幕录下来了,你也没有必要再接上,胡芳送到这家医院其实好几天了,就在那个案发的夜里,她弃尸完后因受到惊吓开着车高速逃离,不久之后就撞上一个路边护栏出了车祸,时间是在10点50分……所以她虽然不醒,但伤情早已稳定,那个输液瓶只是伪装而已。”
这时候洛静等几人也都进来了,孟伯齐一下就知道大势已去,垂下了头。
随行的小张问:“组长,要不要现在就审他?”
洛静看了看孟伯齐的样子,说:“今天天晚了,明天再审吧,给他单独安排一个单间,找两个人同时盯着他以防出意外。”
在孟伯齐被押往单间的时候,洛静又说:“孟伯齐,趁还有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吧,你已经害死自己的妻子了,还间接害了胡芳,唯一补偿的方式就是认罪……”
这天夜里,方乐独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双手枕头苦思。
案子是要告破了,可手表那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在明天审讯开始前,他必须想明白。
当看到窗外天上的星星及一道闪着彩光的东西缓缓掠过时,他忽然惊叫。
啊,我明白了……
第二天,审讯就安排在医院,孟伯齐的新病房,所以方乐能顺利旁听。
在洛静摆出诸多证据后,孟伯齐没有抵抗就说出了实情……
“我和妻子间的感情其实早就淡薄了,但晓兰还是想挽回婚姻,我教音乐班的时候,结识了同栋楼的胡芳,我们处境相似,就搞起了暧昧,当然,主动的是她,我们之间其实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只是双方都有无法对伴侣控诉的寂寞需要排解吧……”
“事情就发生在那个夜里,晓兰突然回来,还搞了扮装,她打电话骗我说马上要到家了让我在家里迎接她,我只好决定马上赶回203去,但刚开406的门她就出现把我推回去了,客厅里,她和胡芳很快吵架并厮打了起来,胡芳推了她一下,加上那时我正好扯着她想阻止,结果力道一交加,晓兰向后倒脑门撞在了矮桌上,当时就探不出呼吸还有脉搏了,那时是9点30分左右。”
“看到这情况胡芳一下傻住了,惶急问我怎么办,她以为完全是自己的推搡将晓兰害死的,我也陷入了苦恼,极速思考着。”
“我在思量往下该怎么办,把晓兰赶紧送往医院说不定还有救能把命拉回来,可那之后呢?晓兰一醒来会怎么对待我?她既然认定了我出轨,加上她摔的那一下有我的因素,会原谅我么?”
“估计她会和我离婚吧,门店的法人是她,钱都在她那里,有我出轨并伤人的所谓证据,我能分到多少财产?”
“而不提财产,离婚之后我其实就一无所有了,这么多年来,我甘当内助,将一切的感情、时间都给了她,我原先还是音乐教师,可辞职多年后连技艺都生疏了,离婚后我的生活该怎么保障?我早已过了打拼的年岁了……”
“更别提别人的视线、舆论了……”
“所以思考了近半个小时,10点钟的时候,我有了决定,站起来掐住了赵晓兰,以确认她会死亡。”
“胡芳吓了一跳,问我干什么,我说就算刚才那一下她没撞死,醒来后告你一个重伤害,你不得坐牢么?我也会有大。麻烦,她死了,我们才能安心,只要将我们身上的杀人嫌疑逃避掉就可以。”
“她问我怎么逃避,我就说了伪造不在场证明的那个主意,还安抚她说赵晓兰死了警方无论如何都会怀疑我这个丈夫,但只要我的嫌疑排除了,她就不会被牵涉到,而要排除她,还要将死者移尸,地点就是那个新新公园的林地里。”
“但是,亲自弃尸的要是她,因为根据计划我的行动时间很有限,我从她家里找了个袋子,又找了根绳子,将赵晓兰简单绑了一下塞进去,本来是没必要绑一个死人的,我这么干是为了安抚胡芳的心,不要让她害怕完不成弃尸任务,然后我还想到要剪指甲,交代她完就离开了406,去自己家找到瓶二锅头就从楼后那个豁口处离开了小区,之后你们都查到了,我刻意喝醉、挑衅混混,又用一个木棍将手表打停,装晕,直到后面报警。”
“分开前,我还和她商定互相之间先不要打电话联络的,以免被查到蛛丝马迹,谁知你们来见我告知情况的时候,说赵晓兰是被沉尸池塘里,而不是说好的林地里的,我忍不住就联系胡芳了,谁知一直不通,昨天傍晚你们设计那个局,我才知道原来她出了车祸,所以我想害死她以防她醒来把我供出来,就这样……”
孟伯齐长长供述完,洛静让他看了遍自己的口供,确认后签字按手印,将口供纸收起后,说:“其实,孟先生,我有一个情况要告诉你。”
“什么?”
“胡芳确实按你的要求将你妻子弃尸在那个林子里了,只是那时候她没有死,突然清醒了,发出求救将胡芳吓了一跳,胡芳紧急逃走才发生了车祸,真正杀害了赵晓兰的是此后进入林子的齐志雄,将尸体沉到池塘的也是他。”
“你、你是说那时候晓兰还没有死?!”
孟伯齐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洛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