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师的媳妇儿淑君今天见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平时在堂屋里议事的都是男人,今天居然来了个小丫头跟当家的议事,还说的像模像样的。
“首先就是原材料的事情,黑山村有原材料的山,咱们都得围起来。”
“这山是大家的,怎么围?总不能不让人上山砍柴采药吧?”李信说。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黑山村就以这几座山入股,砖窑的收益分两成给黑山村的村民,砖窑收益高,应该没有人会反对的,至于平日的砍柴采药,可以去其他没有原材料的山嘛,也不影响。”
李景师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入股”,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理解:“分两成给村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没有黑山村的那些石头,任凭你窑修得再好,也烧不出水泥砖。”
“他们什么都没干,还能白得这么多钱?”
“里长你不也什么都没干吗?”辛望舒反问道:“制水泥的法子是我出的,造水泥的原材料是黑山村来的,至于建砖窑的人,黑山村多得是。”
“哼!”李景师冷笑一声:“那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
“里长你不清楚吗?”
李信见两人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忙调和道:“望舒,里长说的没错,这。。。。。。村里人啥也没干,哪能白拿两成钱啊?”
辛望舒翻了个白眼,水泥的制造办法又不难,不围山,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曹家的奸细。
“里长,我跟你说实话,今天找你,确实是为了避免砖窑建起来之后曹家来找麻烦。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怕麻烦。第一,水泥的法子只有我的人知道,曹家绝不可能知晓;第二,做最坏的打算,他们毁了我的砖窑,难道我不会去毁他们的窑吗?硬碰硬,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靠在椅背上,叉着双手说:“一个乡下的土财主,我还怕他们不成?只不过想免掉一些麻烦而已。”
李景师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他此时分外确定,这小丫头的出身绝对不一般。她的谈吐、想法和气质,远超自己所见过的年长的士人们,再加上这从未见过的水泥砖。。。。。。
此女绝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说不得还有大作为,自己还是得与她交好。
“行,两成就两成!”想通了这一关节,李景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第二件事,咱们得把水泥的烧制步骤分开,石灰石的人只负责石灰石,黑块头的人只负责黑块头,至于最后的混合调制,只能由我们绝对信得过的人去做。”
这个想法得到了两个人的赞同,辛望舒继续说:“前面那些步骤的工人,我觉得就在黑山村里招人,也给大家创创收,至于最后混合原材料的人,德叔之前一直跟着我们做试验,他又是村长的亲弟弟,所以他是一定要在场的。其他的人就由里长和村长你们自己决定,条件就是要绝对忠诚。”
“第三件事就是定价。水泥砖的原材料都来自山上,除了费些人力,基本上算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所以咱们水泥砖的定价不能太高,要让普通人都买得起,我觉得五文钱一块就差不多了,你们觉得呢?”
“五文钱会不会太低了?”李景师说:“曹家的红砖都十文钱了。”
“我制砖的初衷是为了打曹家的脸,但最终目的还是要让砖的价格降下来,让大家都买得起砖,住的上好房子。”
“不过嘛,”辛望舒话音一转:“有想买便宜砖的多数人,当然也有想买贵砖彰显不同的有钱人。所以我们可以制作不同的水泥砖,一般的呢就按五文钱一块卖,更好一些的就更贵,还可以接受定制,刻些花啊鸟啊什么的,这种就更贵。总之,我们要让所有人,都能在咱们的砖窑里买到满意的砖。”
话说到这儿,李景师跟李信已经完全信服了她的话,李景师说:“要不这砖窑,你来负责经营?”
她想法这么多,又这么缜密,砖窑在她手里肯定会越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