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中几道旨意传出,明宗指了顾如画为世子妃,定于腊月二十成亲,又指了一个韩氏和耿氏做贵妾。
圣旨前脚刚到,后脚秦三娘那儿,就拿到了一封信。夏南跟顾如画解释了这两位的身份。
那韩氏,据说是韩公望同族,自幼学武的。
那耿氏,是定国侯夫人族弟家的女儿,据说那族弟与耿氏关系不错。
顾如画对于韩公望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她还想拿云妃举荐韩公望的事,跟夏南当条件。可夏南那时说韩公望虽然是云妃举荐的,但不是云妃的人。
那么,韩公望是不是夏南的人?
前世,夏南纳世子妃的时候,可没听说有贵妾,倒是世子妃进府后,他后院才添了不少人。
顾如画想,这应该是自己成为世子妃后,带来的变故。
如今已经是九月,腊月成亲,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月光景。
姚氏从接到圣旨后,就为顾如画担心。圣上还指了两个贵妾,那也是圣上指定的人,若是不恭,画儿该怎么办?
如今外边太乱,好的木料都不好采买,她急得还写信回冀州,向母亲和大哥求助,看安国公府有没有门路帮着采买。
顾如画知道后,连忙阻止。照如今的情势看,虽然有些小变故,但大体的事情,还是跟她前世的记忆差不多。那三年后京城还是大乱,到时候花大价钱买的木料不得打水漂?
姚氏以为她想省钱,“贺嬷嬷出府打听了,那个韩氏家中普通,陪嫁不会太多。那个耿氏,却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你的嫁妆若还不如她们,不是要被人笑一辈子?”
“母亲糊涂了。我是世子妃,我要是只有三抬嫁妆,她们谁敢陪嫁五抬?”
“你……我跟你真是说不清。”姚氏看顾如画一副“我看谁敢越过我”的架势,戳了她额头一下,“行了行了,你别管,这事我与贺嬷嬷安排。”
“母亲,人家夏世子有钱,咱们家家底薄,你还得替大哥和钧儿留娶媳妇的钱呢。”
“他们急什么。”
“怎么不急?大哥都多大了?母亲还不快点上心,人家跟大哥一样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唉——你以为我不急?”姚氏之前对儿女不太上心,自从性子扭转后,对顾锦的亲事,也开始打听了,“愿意的吧,我觉得那些人家不好。我觉得好的吧,人家不答应。”
顾锦之前的名声太差,疼女儿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尤其这纨绔子弟如今打理庶务,竟然还用自己的名义开斗鸡场等不务正业的场所。
愿意嫁女儿的,大多都是看着伯府的勋贵爵位,顾锦的姐妹又嫁得不错,有心想要求靠攀附。
顾如画叹了口气,大哥的亲事,女方人品很重要,的确不能急。
“好了,你别扯你大哥。”姚氏回过神,打发顾如画走,让贺嬷嬷拿账本出来,打算算一算家里能拿多少给顾如画陪嫁。
顾如画看姚氏一副要倾家荡产给自己备嫁妆的架势,三年后自己若是和离,也不知母亲会多伤心。
“母亲,我觉得成王府齐大非偶,咱们家陪嫁再多,人家也未必看得上,说不定过个三五年就和离了呢?”
“呸呸,你越大越不会说话了?”
“二姑娘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这可是圣上赐婚,谁敢说和离休弃的话?”贺嬷嬷也开口。
顾如画是想在姚氏面前提醒一声,结果被姚氏和贺嬷嬷给教训了。她又不能说三年后圣上都不在了,谁管什么赐婚?只好按着她们两人的要求呸了两声,念叨童言无忌。
“那——那也不能太招摇,回头大舅舅要是让人从冀州运木料进京,人家看着以为咱们家多张狂呢。晋王妃是腊月十八过门,咱们要是越过她,不是凭白得罪人吗?”
这话姚氏倒是听进去了,“奶娘,先让人去打听一下沈家如何备嫁的吧。”
“夫人放心,奴婢昨日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
京中各家嫁女,根据各自家世,会有相应的闺阁。晋王妃是亲王妃,当年秦王妃过门,是三十六抬嫁妆,其中还有店铺和田庄。端王妃出嫁,也是三十六抬,可她家境不如秦王妃,陪嫁的东西比较虚。
晋王妃是弟媳,按道理不能越过太多,应该也是三十六抬左右。右相又是自诩清贵门第,陪嫁估计是字画古董多于黄白之物。
顾如画决定,自己最多弄个二十八抬嫁妆,其实要从省心来说,她真是想弄个三抬嫁妆。就怕自己说出来,母亲得气疯,所以不敢说。
就在她被姚氏拉着说话时,小柔进来禀告,说明国公府的姑娘递了帖子,派人送了礼物来,感谢顾如画在宫中的照顾。
顾如画不方便出门,看明秋华在帖子里说想要看自己,连忙让小柔送去回帖,邀请明秋华明日来家里玩。
她自小也就与家中表姐妹熟悉,她们一回乡守孝,在京城里她连个交好的姑娘都没有。
姚氏想到这儿,又自责地落泪,觉得女儿出嫁,连个添妆说话的闺中姐妹都没有,都是自己的错。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姚氏如今已经改了,顾如画哪里还会在意这种小事?她连忙笑着安慰,又说自己要挑姚氏的首饰当陪嫁,姚氏又高兴起来,“我当年陪嫁了两副翡翠宝石头面,一副给了你姐姐,还有一副一直留着给你呢。收在哪里了?奶娘,你帮我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