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祁无奈,她总是心善,可时间疾苦众多,她又能救得了几个。
听到沈意提出的和离书,他更是微微挑眉,他见惯了柔顺的一面,她现下这幅气性倒为少见。
“女子本无错,男子倒是向来薄情又负心。”沈意语气带了些嗔怒。
“我应了你就是。”眼见自己也将被迁怒,他赶忙止住话题。
“齐玉,我虽知你心,但若有一天你要是变心了,我定与你断……唔……干干净净。”沈意咻然被他钳住下颌,力气不大,却让她话语一时受了桎梏,说不完整。
“切勿说这些话。”萧元祁眸色深深,他相信她言出必行,一时之间竟多了惶恐。
“唔……只是预防……一下嘛,松开…”
“预防也不行,我不想再听到了。”萧元祁将她拉入怀里,下颌抵着她的秀发,他不敢想失去她的日子该有多乏味。
“我适才也是情绪上头,我相信你不会的,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去把事情了结吧。”沈意脱开他的怀抱,让灵灵照看一下银儿,她们速去速回。
和离书沈意已经早早的准备好。
还未踏进门,一声脆响在脚边炸开,接着酒气弥漫开,被扔出来的原是个酒壶。
要不是齐玉眼疾手快的将她拉至身后,那瓷片就要落在她的脚上,沈意心头更是多了几分嫌恶。
“死婆娘,这么晚了才回来,跑哪里去了?钱呢?给我钱。”
醉醺醺的大汉晃着身子走了出来,他眯蒙着眼,看见了沈意和齐玉,眼睛登时发亮。
“哪里来的俏郎君和美娘子?”
他越走越近,萧元祁一掌把他甩到地上,而后又抽出袖子里的短剑,拿着那份和离书,走了过去。
萧元祁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语气阴冷又不耐,干净利落的将和离书扔在他脸上语气不善:“将它签了。”
冰凉的刀锋贴着脖子,烂醉如泥的人登时酒醒了,待他看清和离书三个字,怒目圆瞪,脸皮涨红。
“和离?我凭什么要和离,她连儿子都生不出,我没休她都算好的了,你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管闲事都管道别人家门口了,赶紧给我松开。”
沈意听着他如此厚颜无耻之语,直想上去狠狠的踹他两脚。
“我就是官府之人。”萧元祁语气加重,手上的动作也重了,刀刃划破皮肤,流淌着鲜血。
“我签,我签,大人饶了我吧。”
沈意虽然有时反对血腥暴力,但对付这种人,必须要用点手段才好。
“孩子我也要带走。”李兰看着他签完字的一霎,在阴暗处待了许多年,此刻真真觉得自己又得光照,于是她更加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你个死婆娘,还想得寸……”
萧元祁在一旁擦拭着刀,反手掷出,削着他的耳朵刺入身后的墙面。
“带走带走,反正是个女娃。”他登时态度大转变。
李兰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如同卸下千金重担,她跪在了他们面前。
“郎君和娘子的大恩我记一辈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别,你这是做何?快起来。”沈意将她拉起来,“你好好的,你做自己想做的,自自由由的,方不负我们帮你一场。”
萧元祁神色微动,侧目望着她,她从来都如此,并不挟恩图报,当日还是他非要报恩,才留下来。
古诗有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她一女子,难得竟有如此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