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参天,将天上的日光全部遮挡。
一名红衣女子正靠在一颗树下休息,长发披散,垂于胸前,脸色苍白如纸,丝丝血腥味自她身上散发开来。但若走进一看,不难发现,她身上的衣衫并非红色,只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吱。”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她睁开一双幽冷的眸子,握紧手中的剑,定定地看向那断枝的方向。
一只形似狮子的动物从一棵树后走出,但若说它是狮子,它却又不是狮子,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长相怪异,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犬非犬、似麒麟又非麒麟,通体雪白,如白玉般泛着莹莹光泽。
不过,见它眼神清明,对她并无恶意,她才把剑放下,靠在树下再次闭上眼。
之后,一名男子从树丛中走出,他身着素色袈裟,眉目深邃清冷,薄唇紧抿,灰褐色的眼眸纯净无垢,眼如明镜,不带一丝尘埃,带着超脱一切的出尘与悲悯。
他赤脚站在地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若只是路过,你最好赶快离开。”她未睁眼,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他不动,静静地站在那只怪兽身旁,口中吐出淡淡的话语,“施主杀气很重。”
夕陌睁眼,眸中全是冷然之色,“那又如何?”
“还请施主放下屠刀。”
“放下?若是能放下,我又何必在此!”她抬眼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凌冽的杀气与警告,“和尚,闲事少管!”
语罢,她拿起身旁的剑,起身离开,衣摆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肩上一道狭长的伤痕映入他的眼眸,那伤口此时竟还在流血。
再看她坐过的地方,那里俨然已经黑红一片。
见她离开,那形似狮子的怪兽拱了拱素衣和尚的腿,素衣和尚垂眸看向它,摸了摸它的脑袋,抬步跟了上去。
夕陌听到身后的动静也不在意,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快,她转身拔剑出鞘,架在他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血珠顺着她的剑滴下,落在他素色的袍子上,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色之花,仿佛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
“别跟着我!”她目光冰冷。
“你受伤了。”他眉目淡然,全然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剑。
“我说过,闲事少管。”她的剑又进了一分。
“你会死。”依旧平淡的话语。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我不欲与佛门弟子为敌,但若你执意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夕陌收起了剑,转身运起轻功,踏着树枝离开。
她走了,带起一阵风,风中残留着她身上的血腥味。
而他脖子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直至恢复如初。
夕陌来到一家成衣店,店家见她满身是血,不敢上前,只由着她任意挑选了两套红色色衣衫及一匹白布,当即便在试衣间换下血衣,顺便用白布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在走出门时,扔给了店家一锭银子。
至于肩上的伤……她看了看,并不打算治疗,这是他的音刃所伤,那音刃附有鬼厉之气,普通药草无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