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子始终是棉衣,抵御得了冷却抵不住极寒。七个差人才没在风中走多久便已瑟瑟发抖。他们不得不开始奔跑,而奔跑的方向则是后院的马房。
“歘歘歘!”
棉靴入积雪,踏进去已然无法自拔。
“哎,你们慢点儿,我靴子陷在里头了。”一人轻声呼喊。
后院阶梯下是一处凹地,此处积雪深得很,那人一条腿陷了进去另一条腿则跪在了阶梯上。
他不敢拔腿,因为没了棉靴的保护,不过片刻他的脚便会被冻伤。
“嘘……你这龟儿子小声点,莫吵醒了人!”有两人赶忙过来搀扶,剩下的四个人则四处放哨打量。
他们太过紧张了,再加上本身就是在做坏事,那遭罪之人应当是个年轻人,他竟被吓得低声抽泣:
“二哥,我看咱们还是别去整了,万一让宋老大发现就要不得了!”
二哥掏出他的脚和靴子,他责备道:“龟儿子胆子就是小,不整哪儿有钱用,好不容易来个油水,不捞白不捞!”
另一人也替那年轻人拍去身上雪,他劝慰道:“老弟莫怕,跟着二哥绝对有搞头!你就放心吃肉好了!”
“可我还是怕……”
“耶,你这不争气的龟儿子,我——”
“二哥算了算了,让他在这里帮忙放风好了,这样也保险些。”
二哥眯了眯眼,他犹豫了片刻也摆手作罢,他又指着年轻人道:“那你就老实给我在这儿望风,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学两声狗叫,听懂了没?!”
“那二哥,万一我被逮了怎么办?你们会不会来救我……”
“哎呀,你咋个这么笨?老子们是当差的,说是来验货不就可以了?”
“可——”
“莫吵!”二哥斥了一声后便再也不理那年轻人,他带着余下的五人一股溜儿地闪进后院。
年轻人冷得哆嗦,他裹紧袍子并转身将门带上——
“咵!”门被轻轻地掩上,他深吸一了口气刚要坐下,但在不知不觉中一柄寒得发亮的青锋就搭在了他脖子上。
“嘘……别转身,否则脖子自己抹上剑锋可不要怪我。”燕青执着剑,他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差人,胆子小,还做贼?
“爷……爷,咱错了,这不关我的事,都是二哥叫我这么干的……”年轻人吓得只有靠扶墙才能勉强撑住身子。
燕青道:“我知道是二哥叫你这么干的,但我更想知道二哥他想干嘛,我猜你知道他要干嘛,对不对?”
“对……对头……”年轻人一声哽咽软倒在地,他竟像个娘们儿一样抽泣起来。
“呃……”燕青颇有些纳闷,他的剑不会用来伤害女人,当然也不会用来伤害像女人的男人……他蹲下抿了抿嘴又问道:
“小兄弟,你若告诉我二哥他们要干什么,我就不杀你。”
“真的么……”年轻人的泪都要结成冰粒儿,他只好揭去围巾去拭泪。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还只是个孩子。
“千真万确。”
“二哥他们——汪汪汪!”
他为何学狗叫?燕青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么多,他侧步猛然一退,一步已在好几十丈之外,再一步已翻过院墙跳进了客栈。
“咵!”门被人重重地推开了,进去的六人兴高采烈,出来的六人面色惊恐!
“二哥,刚刚有个——”年轻人的话还未说完,二哥便已开口怒号:
“快!快去告诉宋老大!这批货不得了!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