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朱彝很快就把胡惟庸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面前的书案上摆着几本书,然后正当面的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儒字。
这是他明天在大本堂上要给大侄子和侄孙们讲的内容。
儒家,横贯整个封建王朝数千年的庞然大物,跟整个社会角角落落骨肉相融的东西,说实话,这个内容很不好讲。
但是不好讲也得讲。
因为儒家的某些东西已经从思想上限制了华夏民族,不修正不行。
当然朱彝并不是要全面否定儒家,相反他一直觉得儒家在人的自我修养以及实现国家治理上是有其积极一面的。
后世有些人将后来民族的百年沉沦归结到儒家身上,并因此武断地全面反儒,甚至于把孔孟朱熹等人妖魔化。
朱彝认为大可不必。
强汉盛唐时也尊奉儒家,我华夏不是照样威压当世,乃是世界第一强国,其风采至今让人神往。
所以辩证的看,儒家是给华夏带来过兴旺的,只是后来时代不允许了,抱残守缺落伍了,于是挨打了。
所以看东西要一分为二的看,儒家前期对华夏繁荣做出过大贡献,后期虽然成了思想桎梏,但也不能否定前面。
想到儒家,朱彝又不自觉地想到了道家和释家。
儒释道这三大家宗教在华夏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同于儒家的入世,老子的道家和释迦牟尼的佛教都都提倡出世,当然也是因为教义影响,所以相对来说释道两家对凡俗对朝廷的参与感较低,所以势力小,无法对儒家产生威胁。
不过事情总有两方面,正是因为远离凡俗,再加上又都跟玄之又玄的神话挂钩,所以世人观之如管中窥豹,所以释道两家在老百姓看起来又是最具有神秘色彩的。
而其神秘色彩又注定了其强大的蛊惑性。
以至于每逢乱世,一些枭雄都会打着这两家的幌子鼓动百姓一起造反。
而且效果一般都不错。
远的比如东汉末年张角领导的黄巾军起义,就是打着太平道的旗号,喊的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
而近的就在眼嘛前,之前朱彝跟大侄子朱元璋参加的红巾军起义,也是以弥勒教白莲教这些为宣传口径的。
朱彝想得入神,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黛玉正端着一些糕点站在一边乖巧地候着。
“爷,吃点东西吧!”
朱彝点了点头,黛玉立刻用纤纤素手拈起一块给朱彝喂到嘴边。
朱彝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问道:“那个谁走了?”
如果胡惟庸在这里听到朱彝将他称呼为那个谁,估计得郁闷得吐血,我胡惟庸怎么着也是堂堂太常寺少卿,正四品官职,在你太上王这里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吗?
听到朱彝的话,黛玉掩着嘴笑道:“嗯,胡少卿刚才被吓得头上都冒冷汗了,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嘱咐我,让我转告您,说他一定记住教训,绝不敢再跟您老人家耍小聪明!”
朱彝笑道:“这人虽然有些心术不正,不似刘伯温宋濂那等人注重个人品性修养,但是不可否认其才干还是有的,比杨宪强!”
毕竟是能在相位上干了七八年的人,这位子每天要面对整个大明朝多少杂七杂八的大事小情,可不是等闲谁都能处理得有条不紊的。
朱彝又吃了一块糕点,然后吩咐黛玉:“你困了就先去睡,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