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儿摘了一些小青菜,将其清洗干净,用菜刀切成小块,放在一旁备用。
她又拿起来贺夕准备热的粗面馒头,先将其切成片,然后再切成条,最后切成丁,上面撒了一些水。其实如果用鸡蛋液会更好吃,可惜家里条件不允许。
起锅烧油,顾芸儿知道家里过得不好,也没多放油,只放了一丁点,油热了将馒头丁放进去,快速翻炒。炒至馒头丁微焦,盛了出来。
贺夕从未见过这种吃法,闻着馒头的焦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再看站在灶台边炒菜的人,她突然发现嫂嫂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乌黑的秀发如瀑一般披在身后,身上的衣裳没了污渍,浆洗得干干净净。神情专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脸上虽然有些面疮,还肉嘟嘟的,可却让人移不开眼。
顾芸儿正想往锅里倒油,见锅不太热,她察觉到贺夕在看她了。
“夕姐儿,添柴。”
贺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失神了,想到嫂嫂这两个月来在家中作威作福的模样,她赶紧将刚刚脑海中的想法挥散出去。
见锅热了,顾芸儿往锅里放了一点油,倒入葱花爆炒,又将青菜倒入其中翻炒。炒至快熟时,将馒头丁倒入锅中。最后,锅里撒了一些盐,将青菜馒头盛了出来。
微黄的馒头,碧绿的青菜,黄绿结合,煞是好看。
贺夕口水泛滥。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食材,嫂子怎么能让食材变了样,她明明一直看着她,她并未往里面放其他的东西。
顾芸儿去井边提了些水,将两个锅里都添上水。
趁着这个功夫她又去外面摘了一把野苋菜。
贺夕看到顾芸儿手中的东西,难得主动和她说了一句:“嫂嫂,那是给猪吃的。”
顾芸儿:“啊?人也可以吃。”
贺夕抿了抿唇,嫂嫂果然不会做饭。
她炒的馒头虽然好看,但做法奇奇怪怪的。野苋菜人的确可以吃,娘也做过,只是不好吃,后来就喂猪了,旁人家也基本上都是喂猪的。
顾芸儿以为贺夕没吃过,一边摘菜一边说道:“你放心,这东西挺好吃的,一会儿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贺夕害怕顾芸儿的脾气,没敢和她争辩。
顾芸儿将野苋菜清洗干净,等锅里水开了将一部分野苋菜倒入其中,焯水,然后捞出。
另一个刚刚炒过菜的锅里下入面水,水开之后将野苋菜撒进去,白色的汤绿色的野菜,再加上锅里刚刚炒过菜,上面还漂浮着油星,看起来格外好看,最后撒了一些盐。
顾芸儿:“关火吧。”
贺夕:“好。”
顾芸儿将刚刚焯过水的野苋菜团起来捏了捏水,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放入盘中。拍了几瓣蒜,切成蒜末,撒了些盐,滴了几滴香油。
不到两刻钟,饭已经做好了。
恰在这时,贺父和贺母从地里回来了。
贺夕去井边打了一盆水,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放在旁边。
贺父去井边洗脸,贺母则是看向女儿,问道:“夕姐儿,饭做好了吗,你嫂子可醒了?”
贺夕瞥了一眼厨屋的方向,道:“嫂子早就起了,今日的饭食是嫂子做的。”
话音刚落,顾芸儿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爹娘,小妹,洗洗手吃饭了。”
贺父贺母全都愣住了,转身看向了儿媳。
顾芸儿对众人笑了笑,一手一个盘子朝着堂屋走去。
贺母低声问了句:“真是你嫂子做的?”
贺夕:“嗯,娘,我去端汤。”
贺母:“去吧。”
贺父贺母对视了一眼,贺父重重叹了一口气。
为儿子娶了这个媳妇儿,他一直都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