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粒的背脊僵直了一瞬。
九粒在祠堂规规矩矩的跪着,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左边一盆君子兰似乎多出了几片叶子,墙上挂着的名家墨宝也一点不见灰,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九粒突然觉得满足。
跪够了时间,九粒站起来隔着裙子揉揉自己的膝盖,抬歩往外走。
很久没有跪过了,走路都不利索。
今晨下过雨,阎宅绿树成荫干燥的慢,石板路有些湿滑,九粒低头看着路走。
但是总觉得头顶被什么人看着,走到圆形拱门前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阎钦川站在拱门里,一手插在裤兜,整个人还是原来的样子,丝毫没变,只是气场更强了。
阎宅是苏州园林一般的设计,讲究个一步一景,圆形拱门这样的地方,后面的景色更是精雕细琢。
阎钦川背后是两株靠墙生长的树,一棵是金桂,一棵是玉兰,种在庭院里,象征着金玉满堂。
拱门将他背后的景儿用绝妙的角度圈起来成为他的衬托,他站在那里竟有几分王侯将相的姿态。
只是九粒无心欣赏,停住往前的脚步,冲他软软的笑。
膝盖略疼,身体都站不直,从远处看来,和他一米八九的身量比起来,她更是小小的一只。
无端端的,就生出了一种被“侵略”的画面感。
“被爷爷罚跪了?”阎钦川薄唇轻启,吐出他那拒人千里但是磁性勾人的嗓音来。
“嗯。”九粒笑着点头,说不上没心没肺,也说不上别有深意。
“膝盖要不要紧?”
“我跪一个小时,膝盖要不要紧,会不会淤青,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九粒看着他的脸,依旧笑得软。
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淤青着膝盖睡去的。
阎钦川闻言,微微颦眉,伸手掏出一包烟来,纤长的手指抽出一根。
“嗒!”阎宅里的鸟鸣配上这一声打火机开盖的脆响,九粒和他错身而过。
打车来到闻馨家,九粒从兜里摸出钥匙,一开门就看到闻馨坐在沙发上。
“还以为你不在家。”
“我就知道你去阎家呆不长,晚上出去吃?”闻馨将旁边的抱枕立起来,给她留出座位。
于是闻馨开车,九粒坐在副驾驶,她们去了一家西餐厅。
点了餐,闻馨从包包里摸出一把钥匙:“呐,我在你们公司不远处买了套房子,你上班比较近。”
九粒喝了一口柠檬水,抓起钥匙看了一眼:“暴富了啊闻馨儿。”
闻馨瞪她一眼:“要是不要?”
“不要。”九粒把钥匙还回去。
“可我家离金环很远啊,你又把车卖了,怎么去上班。”
金环娱乐是九粒上班的公司,她停薪留职了一年。
“远就早点起床呗,你家一百多平你一个人住着不寂寞啊。”
“我不寂寞。”闻馨话是这样说,但是还是把钥匙收了起来。
吃过饭,开车回家。
九粒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闻馨扯过后面的毯子给她盖上。
车子停到车库,闻馨拉手刹的时候,九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