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梅庄东家陶三娘说起这事,多少还是得给人家面子,在京城都出名的梅庄,在地方上也是出名的。
而且听说梅庄的东家陶三娘曾经给宫里的娘娘们做过衣裳,也不敢随意得罪。
陈夫人听了,还有些犹豫,陶三娘看了一眼众位夫人,立即说道:“怪我想的不周全,在座的各位夫人,便由梅庄给各位夫人们定做一款京城来的新款,以表歉意,还望陈夫人帮我说说好话,莫怪到阿奇的身上。”
梅庄大放血,做京城来的新款,那敢情好,众夫人都帮着陶三娘说话了。
陈夫人只好亲自去一趟前头,很快名角阿奇被放了,却也受了些苦头,原因是他不愿意脱下身上的衣裳,更是将对方给的红衣裳给扔了。
被救出来的阿奇上了梅庄的马车。
陶三娘看着阿奇被打红了的半张脸上还有手指印,不免心疼,说道:“你为何非要穿上这衣裳?”
难不成这衣裳对他有什么用意不成?
“你心上人送你的?”
不然除了这个,真的就解释不通了。
作为戏楼的名角儿,戏演完了就得去给达官贵人敬酒,这是规矩,人家东家要求他换上红衣,那就换上。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一点小委屈那是没办法的事。
陶三娘在宫里给娘娘做衣裳,还不得跪着给人量尺寸,一个没小心颜色或者绣样没对,指不定就杀了头。
到头来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绣娘,上头人要杀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然她为何听了晋王妃的话,就立即来安城开梅庄了。
不仅她这个梅庄的东家是这样,那些皇商们,哪个不是晋王妃一句话,不得不来安城开作坊,扶持安城的百姓学手艺。
然而阿奇却是摇了摇头,反而说道:“知己难逢,我虽为戏子,却也是个人,这些权贵们看我穿红衣,把我比作女娇娥,我不舒服。”
陶三娘一听,心头一惊,小声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阿奇脸色变了,手握紧成拳。
陶三娘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伸手握住阿奇的拳头,说道:“要不你隐退吧,不唱了。”
阿奇苦涩一笑,他一个戏子,不唱了,戏楼怎么办?再说他自己又能做什么?现在借着戏子的身份还能周旋在这些权贵之间,尚且无人敢真正对付他,是担心他身边喜欢听戏的人,左右牵制。
一旦他不唱戏了,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陶三娘无奈一叹,但很快她又发现阿奇身上衣裳的刺绣,这才仔细看阿奇身上衣裳的款式。
“胡服?又不对。”
阿奇听了,立即坐直了身子,还整了整衣裳。
陶三娘看着他挺直了的脊背,突然又笑了,“不得不说,这衣裳很适合你,不过这梅竹双青,可是我梅庄的花样,这衣裳是我梅庄的哪位绣娘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