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广江越是犹豫不定,越是让村里人想抢着买。
任家有的,他们也得有。
任广江一会儿被村长拉过去说话,一会儿被村里的长辈老头拉去说话,最后他开了口:“先回我家院里,大家想匀一点去的话,就来我家院里再商量。”
终于将任广江给放开了,村里人也各自回家商量着要不要去任家二房买粮种的事。
任广江将牛车赶回二房院里,立即叫左邻右舍帮着卸货,之后他赶着空牛车入城还车,怕得半夜才能回来了。
村里头为了粮种的事议论纷纷,很快传到了任老头的耳中。
任老头晚饭也不吃了,先去二房看情况,看到院里堆的粮种,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多半是在外头卖不完拉回来的。
村里人是不知道情况,真要是村里人要买粮种,这可是涉及到村里人这一年的收成,不是开玩笑的。
任老头是个有经验的种田人,不待老二从城里回来,他先将每袋粮种都弄了一碗出来,对老二媳妇说道:“粮种先不能卖,每袋粮种我都用了一碗出来,这就拿去地里试着种一种,反正现在下种还早,我看出苗的数目怎么样再说。”
杨冬花是啥也不懂,听丈夫的意思是等他一回来就把粮种给卖了,现在见公公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应了下来。
任老头把弄出来的粮种带走了。
夜里任广江一回来,杨冬花就跟他说了这事儿,任广江才想到这一点,对呢,虽说他相信赵管事,可是万一这些粮种不出苗,那可就害了村里的人,以后任家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名声没了,那可是村里都待不下去的。
还是他爹厉害。
任老头夜里把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叫到地里去了。
父子三人连夜种下,还交代两人不要声张,过几天看苗出的怎么样。
不过任老头看过了,浸种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一批粮种大概是没有问题,只是保险起见,还是得先试过的。
粮种压在二房屋里,钱没有赚回来,也还不上大房和三房家欠的钱不说,还在外头倒欠了四十三两银子。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这事的时候,任广江被爹娘给说了一顿,沈秋梅也忍不住说道:“咱们踏踏实实的做庄户就好,做生意都有风险。”
沈秋梅还想说重一点,看到二弟低垂着头很自责的样子,她只好收了声,反正沈秋梅这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家丈夫做生意的,她就觉得现在安稳的日子就很好了。
丈夫凭着手艺赚钱回来,能够养活一家,就很知足。
二弟这人不爱学手艺,心还比较野,先前跟着跑趟船就赚了笔钱回来,那会儿沈秋梅就感觉到不可思议了,没有出过门的二弟竟然敢跟着跑那么远的船,多危险,也只有二弟媳心大,由着他。
一桌人,只有三房啥话也没说,等桌前都安静下来了,宋九从袖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道:“我和夫君来的时候,只带了这些,等会儿二哥再去我院里拿剩下的钱,先把钱还上。”
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的任广江一脸错愕的看向三弟媳,一旁的杨冬花甚至激动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