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出身好,没嫁到良人,但是人家勤快,这不把任家又扶起来了么。
转眼这些小媳妇还被长辈们借着任家婶娘的事迹给教导了一番,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持家,要勤快,少偷懒。
小媳妇们撇了撇嘴,勤快谁不会,但是辛苦,谁不想清闲一些。
安城城东头贵人府邸,连块匾额也没有的地儿,这些日子却迎来送往不少客人。
府中有位少夫人应酬着地方官员和权贵们。
任老头和任婆子坐牛车来到府外,府里的下人很是瞧不起,不知哪来的庄户敢将牛车停府前大门,是活腻了么?
有护卫上前驱赶,正好遇上跟着府中少夫人出门应酬的齐嬷嬷瞧到了这一幕,尤其在看到任婆子后,脸都变了,赶紧上前行礼。
那些正要赶人走的下人看到老夫人身边的齐嬷嬷如此恭敬,竟是吓了一跳,不知眼前庄户是什么来头。
任婆子看着眼前的齐嬷嬷,还真是熟悉得很,当年送帕子到下人房里去的时候,想必这个婆子帮了不少忙。
齐嬷嬷不敢对视任婆子的目光,而是连忙用眼色支使着府前护卫,他们纷纷退下。
从马车上下来的所谓少夫人,其实就是朱氏,朱氏会看眼色,瞧见任婆子的长相与王妃是如此相像,立即分辨出她的身份,连忙上前行晚辈礼。
任婆子和任老头就这样被恭敬的迎入府中,走的是大门,入的是正堂屋。
坐在客座上,任老头还有些不习惯,这雕金镂玉的奢华,他欣赏不来。
晋王妃小裴氏听了齐嬷嬷的禀报,一脸不可思议,她姐姐亲自过来了,不是三日之约她理都不理她么?
定是那日荣长回去告诉了她姐姐。
想到好大儿,小裴氏心头还一阵悲凉,大儿子不仅不认她这个生母,还对她如此的绝情,一箭要射死她。
小裴氏半点不敢怠慢,赶紧收拾自己,这么多年再见到姐姐,可不能有半分示弱。
下人服侍着小裴氏沐浴更衣上妆,终于坐回铜镜前挽发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摸向自己已经有了皱纹的眉眼。
十八年未见,不知姐姐会老成什么样子,想必没有她这般明亮光鲜的吧。
一个是晋王府的王妃,一个是面朝黄土的村妇,同样从母亲肚里出来,同样有个当官的父亲,而两人的人生却是南辕北辙。
终于梳妆齐整,鲜艳的蔻丹甲摸了摸两鬓露出的几根银丝,觉得不妥当,硬是让人给扒了,这才放心出去应付。
正堂屋里,任老头一脸郁闷的看向老伴,小声说道:“等到天都黑了,还没来。”
任婆子却是神色平静,看向门口说道:“多半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她晋王妃身份精贵呢。”
没一会儿,堂外传来脚步声,人来了,任老头立即整了整衣裳,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