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梁夙年把水瓶往旁边一放,站起身:“我舍友来了,我过去一下。”
场外半数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一走动,那些目光也追着他移动,直到范围内出现另一道身影。
谢嘉然把路上买的苏打水递过去。
注意到周围投向他们的目光,他只犹豫了一下便掏出纸巾抬手靠近,不大熟练地帮面前的人擦掉额头浮起的一层薄汗。
动作里的生疏肉眼可见,但当柔软干燥的纸巾与皮肤相接触的同时,梁夙年依旧难免一怔。
很奇异的感觉。
像是被一把小锤在心口轻轻敲了下,有点痒,还有点麻。
眨眨眼睛,忽然就想到了刚刚和肖池的对话。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有另一个人帮忙,好像确实和自己擦的感觉不太一样。
不过念头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很快又觉得好笑。
要谢嘉然真是他对象,那么别人对象帮忙擦汗是体贴,他对象帮忙擦汗估计就是单纯嫌弃他脏了。
水更甜倒是真的
苏打水可不就是比矿泉水甜么。
围观者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加上梁夙年也垂着眼笑吟吟看着他,甚至体贴地弯下腰方便他动作,谢嘉然扛不住了,僵硬地收回手垂在身侧,企图用四下找垃圾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给我吧,我来扔。”
梁夙年从他手里接过纸巾,又问:“怎么过来了,不是在上课吗?”
谢嘉然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搬出他的万金油借口:“有点不舒服。”
生理上的不舒服和心理上的不舒服归根究底都是不舒服,他也不算完全在撒谎。
但这一趟跑得着实有点莫名了,不着痕迹退缩了半步:“现在还没下课,我先回去——”
“你等我一下。”
梁夙年扔下这句,转身回到场上找到肖池说了几句什么,又冲场上中场休息的几个男生做了个手势,很快返回谢嘉然身边:“走吧,我们出去。”
出去?
谢嘉然一愣:“你,不打了吗?”
“不打了。”梁夙年带着他往门口走:“又不是什么比赛,本来也只是打发时间玩玩而已。”
“那如果是比赛呢?”
谢嘉然未经大脑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得有多么奇怪。
拧着眉头努力思考该怎么补救,梁夙年已经不假思索给出答案:“都一样啊,打球而已,都跟你比不得。”
他偏过头看他,嘴角牵起的弧度盛着一贯好脾气的闲散:“何况打球的事,不是都有替补么?”
从体育馆出来,梁夙年在最近的净手池洗干净手,环视一圈后带着人一路往教学楼后面走过去。
谢嘉然被他一句“都跟你比不得”搅得思绪混乱,只顾着跟在他身后走,连要去哪都忘记问了。
直到右手被牢牢牵住,干燥的掌心紧紧相贴。
谢嘉然后知后觉回神过来,看向四周,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明德楼后面人迹罕至的林荫道。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才想起来问啊?”梁夙年牵着他拐进更窄的一条林荫小径,笑着看他:“是不是再迟一会儿把你卖掉了,你还能帮我数个钱。”
谢嘉然知道他又在逗自己了,抿起嘴角不说话。
牵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谢嘉然听见梁夙年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里应该差不多了”,疑惑刚起,就被对方扣着肩膀动作温柔地拥入怀抱。
梁夙年已经抱过他很多次了。
他的怀抱宽阔温暖,拥抱的时候总是习惯一手揽肩一手环腰,用一双手臂将他完全护在怀里,是最能给他安全感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