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放任自己沉溺在各种情绪里,众人也因为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也没发现华天青的异样。等华天青再次清醒,便如同万俟玥一般,彻底放下。从此刻起,他们只会是敌人,当年的一丝悸动,或许难以忘怀,但也只能藏在心底。就像她说的,出身、立场、责任,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在最后的赢家出现之前,我们这些局中人,只能,不死不休。
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揣测里,宫宴总算是结束了。大臣们松了一口气,今儿个这年还真是艰难。首先是消失了几个同僚,然后自家姑娘又差点惨遭毒手,最后还被迫参与了审问。还好,就今天的结果来看胜负已分,这之后永王应该不会再出手了。
众人叹了口气,本以为永王的杀招会让太子倒台,万万没想到万俟凌云这么有魄力,万俟玥也是个不简单的,最后力挽狂澜,不仅解决了危机,还彻底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永王想要翻身,除非万俟玥放弃太子选择永王,但她又不傻,该怎么选还用看吗?
“安乐姐姐,今天我可以到你府上吗?你让他回去,咱们好久没见面了。”君无忧挽着安乐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安乐,实在是让人不忍拒绝。
“不——行——,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陪你爹和哥哥像什么话,快去。”
安乐微微用力捏了捏君无忧的脸,松手后留下了几道指印,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君无忧还是夸张的说:“安乐姐姐,好痛的,不干就不干,哼~!”
君无忧故作生气的跑开了,大约十步左右又回过身挥了挥手,然后跑向自己家人。
“公主,我们也走吧。”
“好啊。”
马车上,密闭的空间总是最容易产生暧昧,再加上昏黄的烛火,沁人心脾的熏香,以及某人有意无意靠近,气氛刚刚好。
“公主打算,在冀州住多久为好?”
“大概两三个月吧,父皇有意给五哥娶妻,就明年。”
贺质文眼眸微眯,随即恢复。娶妻?看来李知衡是彻底出局了。恐怕刚刚在大殿上要不是因为证据实在是充分,李昕都会考虑直接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了。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明年娶妻,就算礼部之前有所准备流程走完也得大半年。若是洛宫羽没骗我,明年还有洪灾。父皇那边也已经游说那群家伙准备攻打周朝,更别提今年匈奴来势汹汹。明年的周朝,势必要破个大口子,到时再与陆望那边互相配合,有些人和东西应该就能顺利进来了。
“娶妻?那照这么看明年的秋狩恐怕又要取消了。”
安乐看了贺质文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是啊,本来是打算让三哥和五哥一起的,不过时间实在是仓促,又考虑到太子纳妃乃是重中之重,所以只好推迟三哥的婚事了。”
贺质文听罢,心里忍不住开始思量起来:拖李知岱的婚事能理解,毕竟在这之前李昕确实不想让势大的万俟一族与太子交集过深。但经过今天这件事,李昕恐怕会改变主意,不再继续拖着这场婚事了。
还有就是借用婚事再次取消秋狩,这说明周朝财政确实有些捉襟见肘,看来今年匈奴给周朝造成的麻烦不小,需要将一些没必要的花销砍掉。
“这么说来我跟公主还真是赶上个好时候。”毕竟刚打胜仗,又敲了一大笔钱,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
“是啊,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安乐眼波流转,与贺质文心里想的别无二致。
安乐和贺质文就像太极里的阴阳鱼一般,一阴一阳、相似又互补,既是上天为其量身定做的伴侣,也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贺质文是从小就被寄予莫大期望的太子,一路顺风顺水,最大的对手——他的父皇也从始至终没有刻意打压,反而是在悉心栽培;反观安乐,一出生就不被自己母亲待见,父亲对他的爱也参杂了不少的算计,自己的母族也对她不管不问。
他们两人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两人不同又类似的性格——谨慎、多疑。贺质文一路顺风顺水,而安乐是在皇宫里小心翼翼,察言观色中长大。所以导致贺质文比安乐更加自信和大胆,出手迅速猛烈,但又多变招,方便应对突发情况;安乐则更偏向于步步为营,谋定而动,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