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刚醒过来,眼前有个模糊的背影,很高大挺拔。
她下意识喊了声:“徐濯玉……”
那个身影听到了,一僵,随后转身走近过来。
“你姐醒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记得缓缓的说。”护士嘱咐完就出去了。
林澄坐在病床前,问林楚:“喝水吗?”
林楚闭上眼吸了口气,又睁开眼,声音沙哑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澄说:“你昏倒了,护士从你手机里找到我,打给我的。”
护士打给他时说,林楚手机里存着“弟林澄”,所以才打给他。
林澄觉得这个“弟”字挺讽刺的。
林楚明明白白跟他说过,不把他当弟弟了,他们也很久没联系没见面了,可她在手机却还把他存成弟。
“我以为你把我联系方式都删干净了。”
“一开始,是删了。”林楚说。
林澄又问了遍她喝不喝水,林楚说不喝,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像个关心弟弟的姐姐,问:“大学生活怎么样?”
“就那样。”林澄还是起身去倒了杯水。
当时以他的高考成绩,本来可以去最高学府,但他还是选择留在北城。
林楚喝了口水,问林澄几点了,林澄回答完,她一下子着急起来。
“这么晚了?我得回家了,外婆会担心的。”
她说完就下床往门口走,被林澄拉住。
林澄拧着眉,低声说道:“她不会担心你了。”
“谁说的!”林楚听不得这种话,用力甩开林澄的手,不高兴的说道:“外婆最疼的就是我了!我这么晚还不回家,她肯定要担心的!我得回家,我得回去,回去……”
“姐!”
林澄一把按住门,拉着林楚往后退了几步,他看着她通红的眼,颤抖的唇,苍白的脸,一字一顿:“你还没想起来吗?你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吗?”
林楚眼神闪烁,别开脸不看林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回家了。外婆还在等我呢。”
“她不会再等你了。她死了。”林澄用力捏着林楚的肩膀,不让她继续逃避,告诉了她事实。
林楚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失声尖叫,再然后就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林澄把林楚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医生和护士赶来看,护士训斥道:“我不是让你缓缓的说吗?你姐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早晚要接受。”林澄看着医生翻起林楚的眼皮进行检查,淡声说道。
护士不赞同的看着他,见他表情冷漠,不禁同情林楚,怎么会有这么个冷血的弟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姐姐的感受。
林楚做了个梦。
梦里面,她跟简舒望说清楚之后就回家了,路上遇见了卖外蜂蜜小蛋糕的,她记得外婆很喜欢吃,就买了半斤。
可是等她拿着蜂蜜小蛋糕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外婆倒在地上。
是突发心梗。
这个梦太真实了。
林楚再次醒过来时,枕头都是湿的。
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耳边响起林澄的声音:“姐。”
她转头看向林澄,好一会儿才问:“我外婆,这会儿在哪儿呢?”
“医院的太平间。你家里人来了,说要把人带回老家去,估计等下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