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奕惊奇地瞪大眼睛,伏下腰问:“婳婳,你说什么?”
不等婳婳回答,祝俊赶紧将曾奕拉开:“走了走了,下午好多事呢。婳婳,吃完了自己的收拾好啊。”推着曾奕往外面走。
婳婳坐在宽大的实木椅子上,一叉一叉往嘴里扒着通心粉,抽出左手动动手指算作道别。
没有人看到她两滴大大的泪水,滚过白皙稚嫩的脸蛋,掉入渐渐温凉的罗宋汤里,击起两朵小小的油花。
关好大门出来,散步在清幽的小区里,曾奕扭头问:“刚才婳婳说什么了,我没有听清。”
祝俊狼狈地说:“啊啊,我也没有听清。”
“你对人家小姑娘都讲什么了,小姑娘变得神叨叨的。”
祝俊好委屈:“我讲数学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讲数学。”
“那剩下的小部分时间呢?”
“讲如何学好数学。”
“小心,小姑娘喜欢上你呢。”曾奕善意提醒。
祝俊嗨了一声:“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这就是一种病,人人都得过。”
“什么病?说说看。”
“谁都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这个时候啊挺尴尬,既不是大人,也不算小孩,自我中心加自以为是,自我膨胀又不时自卑,多情善感还疑神疑鬼,整天做着英雄侠士公主王子的白日梦,其实就是成长期中二病!不用吃药不用打针,初中一过,再用高考镇镇邪压压惊,基本上全都冶好了。”祝俊说着,想起当年“三J兄弟盟”的傻X岁月,不觉莞尔一笑。
曾奕听笑了,问:“那个时候,你可乱恋过谁?”
祝俊摸摸鼻子说:“我这人晚熟,爱情的小花苞还没完全绽开呢。”
“我们玩个游戏。我问你答,马上回答不许多想。”曾奕停下脚步。
“好吧。”和曾奕在一起,放松又有趣,好象每天都是礼拜六似的。
“我说一类物体,你马上回答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形像的名字。开始——一个水果?”
“苹果。”
“一个动物?”
“狗。”
“一个自然数?”
“1029。”
“一个你最喜欢的女孩?”
“恐……”祝俊紧急收住舌头,太玄了,差点中了曾奕的奸计。
曾奕的表情犹如破解了祝俊的人生密码,笑着问:“孔,这个孔小姐是谁呀?芳名叫什么?”
“我是说:恐怕还没有。”祝俊自己都觉得这个补充解释太逊了。心里奇怪,怎么会是她呢?已经几次三番决定,把她死死划进远程普通交往圈了。
果然,曾奕对祝俊抵赖式的解释非常不满意,绷起脸开步走了。
祝俊追上去陪笑脸:“姐姐,你不会为这事儿生气吧?”
“那你告诉我孔小姐是谁?”
“我对天发誓,真没有孔小姐这个人,在我认识的人里。”
曾奕颜色稍微和缓,又问:“1029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祝俊认真地想了想,为什么是个数学呢?10栋2单元9号,没这个地址;33的开方,也不对啊;唯一说的过去的解释就是,明天是10月29号。
祝俊将想法对曾奕如实说了。
曾奕看了祝俊半天,象观察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最后摇摇头说:“你这个人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还说人家婳婳呢。”
“是啊,这可是个大难题。古希腊的阿波罗神殿大门上,写着这样一句箴言:认识你自己。”
“祝俊,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使劲夸吧,多多益善,我受得了。”
“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