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學長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星期日早上八點,神奈川縣立體育館前,相田彥一如同往常般拿著他引以為傲的速記本,一面觀察著往來的各校球員們,一面勤做筆記。
今天體育館裡有一場籃球友誼賽,由擁有最頂尖籃球隊的兩所大學—深澤體大和明治大學—對決。由於出賽的球員陣容堅強,所以~雖說只是切磋性質的友誼賽,一大早還是吸引了不少球迷來觀戰。
包括彥一在內,陵南總共有四個人來觀賞比賽—其中有三個人穿著黑藍相間的球隊外套,一個人穿著簡單的短袖T恤。
許是眼珠一直轉來轉去的轉得膩了,彥一開始觀察起身邊那個鮮少出席這種場合的沖天頭少年,最後下了這個結論:
「仙道學長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越野聞言,朝右後方那掛著漫不經心的微笑,慢條斯理走著的少年投去一眼。
「他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嗎?」他很懷疑。不過……「你這傢伙今天倒是有興致要跟我們一塊來看比賽啊~」語氣中不失欣慰之意。
陵南隊上所有人早已心裡有數:能夠接替魚住,成為隊長的人,除了仙道~沒有別人!現在、終於~這漫不經心的傢伙總算有一點要當領導人的自覺了—難得今天沒有睡過頭,也沒吵著要去釣魚,乖乖地來吸取他隊的比賽經驗……嗯嗯……不枉他每天照三餐在他耳朵旁叨念。
越野暗暗點頭,在心中佩服自己能把頑石也給點化了。
仙道對於這種揶揄不置可否,仍然一逕的微笑著—向來淡然的笑容,不知為何,多了一些少見的,真心的歡快。
越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唇畔的笑,再開口時,語調多了些不平與嫉恨:「怎麼~昨天過得很『充實』嗎?」可惡!昨天是他們這群曠男見光死的日子,光回想就覺得鬱悶不已,這傢伙一臉神清氣爽,感覺昨天七夕一定過得超~級~寫意精彩!
有沒有這麼不公平的啊!
線條優美的唇瓣因為回憶而笑意漾深。「是挺充實的。吶~越野……」
被那笑容給閃到而忿忿收回視線的越野沒好氣地應道:「幹嘛?」
溫緩的嗓音帶著一點深思:「我們隊上……有沒有一個叫安田的人?」
「安田?」越野疑惑地挑起眉。「沒有啊……喂~我說你這傢伙!」他不可思議地猛然轉過頭,瞪著那一臉認真的沖天頭少年,語調陡地揚高了八度:「你連隊上有哪些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嗎?」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彷彿無視他蒸騰著白煙,即將火山爆發的怒容,溫溫文文的嗓音依舊鍥而不捨地再次確認:「我說的是包括主力球員和候補球員喔~」
越野開始咬牙切齒:「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還懷疑我啊!你這個……」
「別吵了!」聲若洪鐘的一句沈喝,讓越野不情願地打住了話尾。魚住威嚴的銅鈴眼來回掃視著那你一言我一語,一平靜一暴怒的雙人組。「你們是要讓別隊看笑話嗎?!還有~仙道,雖然是假日,但是為了團隊精神,你不覺得你至少應該把隊上的外套穿上嗎?未來即將要當隊長的人,怎麼還這麼……」
越野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仙道閉上了嘴,繼續微笑著,順便自動把耳朵關上—魚住一旦啟動了碎念的開關可也是很恐怖的,他們兩人同時在心中想著。
「唷~魚住,怎麼一大早就在訓人哪!」斯文的嗓音響起,一身便服的藤真帶著微笑朝他們走來—一頭茶色的短髮在陽光下顯得無比耀眼,映著他優雅宜人的微笑更顯得風采逼人。在他身後,跟著一貫沈默的花形。兩人身上皆披著綠白相間的翔陽隊外套。
與髮色相似的淡褐色眼眸瞥見了那靜靜微笑的沖天頭少年,好看的劍眉驚訝地輕揚。「仙道?真難得會在這種場合見到你~」
這個不可小覷的敵手,其性格的慵懶就與他的強大一般廣為人知。除非是仙道有興趣的球隊,或是球員,否則他極少出現在其他隊伍比賽的場合—這點只要是對仙道稍有認識的人都知道。所以……吸引了他的~是今天的比賽?或是……會出場的哪個人?
為了不讓翔陽隊的繼續看笑話,魚住挺識時務地住了嘴,反倒是仙道帶著某種隱而不顯的期待與焦慮開了口:
「藤真~你們隊上……有個叫安田的隊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