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谋逆,本该一应下狱待斩,手起刀落,杀光了就是了。
留着她困在后宫,为程家求情做什么?
卫宴洲从来不说,程宁也从不去细想,但是大抵明白,于卫宴洲来说,她还是稍微有些特别的。
只是一点点而已,构不成卫宴洲为了她放过程家。
但她对卫宴洲,就更复杂了。
复杂到现在听见春华的问题,失神了许久。
随即她一笑,在春华的手上写:“我只是想我娘了。”
儿女情长不适合她,也不适合她和卫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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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日。
宫中一大早便愈发忙碌。
宫人们今日得了赏赐,都能早些下值。
而宫宴上,听闻也有不少歌舞和赏赐,若是得了点名,那便是天大的殊荣。
程宁被推到镜前装扮了一番,说是要讨彩头,非得给她的发簪上戴了个芙蓉簪花。
她向来素惯了,芙蓉花搭在鬓间,犹如点睛之笔。
将她的眉眼都衬得亮了。
小宫女咋咋呼呼:“瞧瞧,您长这张脸,总是不打扮不是糟蹋么?这谁能认得咱们娘娘曾经是百战百胜的将军呀!”
春华瞪了一眼:“话小心些说,仔细你的皮。”
这才反应自己说错了话,想起之前那两个被罚的宫女,小宫女连忙扇着自己的脸。
午后出了门,去宫宴的未央宫尚早,就沿着宫道溜达了一圈。
中途路过永安宫,程宁一时兴起,要进去上香。
春华知道她素来对先帝感情也算深厚,便没有多想,陪着进去了。
将近一月不见,嬷嬷依旧是老样子,给程宁燃了三支香。
递到她手中时,低声耳语了一句:南熵回信,他要亲自确认。
程宁听得眉头一蹙。
上次被谢念瑶罚到永安宫时,她曾给了嬷嬷一封信。
现在二十来天过去,终于有了回信。
但是亲自确认?
正要追问,春华已经铺好了蒲团站起来:“娘娘,好了,仔细膝盖。”
程宁咽下了话,诚心地对着先帝叩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