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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婚姻 1（第1页）

姻缘天定强牵难凑好夫妻

一节

十多天后的一个早晨，方升醒来不见了玉英。他独自躺在床上，感觉身子好了许多，便扶着墙壁移步出了房间。刚走到堂屋的门边，便急切而贪婪地放眼向蓝天下看去，只见湛蓝的天空中漂着朵朵白云，美丽的朝霞撒在一团团悠然而行的云团上。行云过后，万物都洒上了金灿灿的阳光，被春雨洗涮过的大地披上了一抹淡淡的金色，所有的生灵都显得那么干干净净，就象一副刚刚洗染过的春图。这里不管是高大的乔木、还是刚发芽的嫩草，它们都显得是那样地朝气勃勃，生机旺然。绿野田间散落着忙碌的人们，路上隅尔有一两人相遇后站在那里攀谈、还时而环视一下春回的大地。关在房间里过了十多天的枯燥生活，再回到这个充满活力的阳光下的春图里，方升的内心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出了堂屋，他继续慢步向外移去，想走进蓝天下那片无边的绿色地毡。不料，一阵强烈地咳嗽声把方妈从屋内引了出来，只听得母亲在身后劝道：“升儿啊！你别到外面去，就坐在台阶上晒晒太阳吧。”

方升停住了艰难的脚步，回过头来反问道：“妈，您忙啦、有我能做的事吗？”

“没多少事做呢，田土里的事有你爹带着平儿、还有玉英，他们能做得来。特别是玉英，她很能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平儿也懂事多了，自从你病了以后他就很少出去玩了。以前要不是你惯着他，他也还算能干。”方妈一边说一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有太阳的地方，继续说道：“升儿啊！坐这里来吧，我到菜园摘了菜也坐这里来。”

“好！”方升答应一声，一步步慢慢地向这边移来。

方妈就近在地坪边的园子里摘了中午的青菜，拿到离方升不远的地方，她一边忙活，一边与儿子聊起了家长。

首先是方升目视着母亲，欠着身子问道：“这早春的水还很凉，玉英现在还不好下凉水，只怕她的身体受不了吧？”

“是她自己要去的，拦都拦不住。不过，下水的事有你爹和平儿干着，他们不会让玉英去做。”

“那家里怎么办啊，这么多人的茶饭将洗，还有猪要饲养，志清和志明也还要带，您忙得过来吗？”

“有香儿帮着，没事儿。让他学着能干点，这对香儿也有好处。待忙过了春播，玉英也就不必出去帮忙了。”方妈说罢，还故意换上一脸轻松的笑意。

中午时候，方妈进屋做饭去了，方升一个人仍然坐在地坪中望着回家的那条路，他似乎好久好久没有播下种子，等待希望的特殊感觉了，有的只是强压在心头的空虚和烦闷。尽管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他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他所担心的永远是身边的亲人。在他久久期盼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匆匆向这边走来的玉英，她身后不远处是不急不慢的方平，走在最后面的才是方爹。见到这些人归来，方升的脸上不自觉地漾起了开心地笑容。

当玉英笑着就要来到面前，方升不自觉地想要站起来迎接。玉英连忙快步走过来拦住他，叹息说：“你坐着吧，我要去抱志明出来吃奶。看样子你今天好些了？”

“哎，是好多了，你进去吧。”方升仍又坐下回答玉英。

“嗯！你好好坐这里晒晒太阳，我去安排孩子们去了。”玉英用心地打量一番丈夫，然后放下锄头进了堂屋。

第二个向家走来的是方平。他远远地发现方升坐在地坪中，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没等来到方升面前，他迫不及待地招呼道：“二哥，你自己能出来了，是好些了吧？”

方升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快步走近的小弟，回答道：“我好多了，这一向你们辛苦了吧。”

“不辛苦，只是你不和我们在一起，做事的时候很没意思，我和爹总是找不到话题。你快点好吧，等你好了，我好好跟你学种地。”

方升没有回答方平，却偏着头看向他的身后，同时招呼道：“爹！您回来了！”

方平随着兄长的目光，也将关注转到随后归来的父亲身上。

听到儿子招呼，走在后面的方爹面带微笑，声音里满含着期望，关切地回应道：“升儿你出来了，是好些了吧？”

“是好些了，只是这一阵子可能还下不了地。”

“你安心养病吧，不用你下地，我们做得来。”一生诚实的方爹，这次在儿子面前撒了个谎。

“平儿，你扶你哥进屋里来吃饭吧。”方妈站在堂屋的大门边向这边吩咐方平。

方平并没有动，他反而向母亲建议道：“妈，把饭端到这里来，让二哥就在这里吃吧。”

“那你来给他端过来。”

“是！”方平看了看兄长，应声快步进了屋。

方平走后，方爹向方升留下话说：“升儿啊，一会儿我也来陪你。”

“嗯！”方升一边答应，一边目送亲人一个个隐没在堂屋门内。此时，他内心突然袭上一股冷清与空虚。只是这种空虚不象以前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么无助，毕竟这里有大自然帮着分担去一些寂寞，还能与忙碌的家人们聊些事情。只是眼见着亲人们忙忙碌碌，自已却不能给这些亲人分担半点责任，心中不免难过，更何况他曾经本是一个闲不住的勤劳人。

就这样不好不歹地拖到了夏天，方升的病似乎又更加好了一些，在家里能帮着做些锁碎的小事。地坪边菜园里的杂草是他的主要工作，有时就便把一日三餐要吃的青菜和猪吃的菜叶摘到地坪中清选出来，做饭的人只要拿到门前的池塘里清洗一下就可以下锅，这样也就分担了方妈的一些任务。通过时间的磨励，一家人对这场变故也慢慢地淡化了，又象回到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灶间经常有了一种难闻的药味。不过，这也是一家人的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