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这点好,能藏拙、不露富,整个大房子啥都缺,就是不缺钱,我们似寻宝般翻翻腾腾小半天,愣是找到了不下一保险柜的金条,厨房的高层里还藏着多套金银餐具。可反过来说,这里又啥都不缺,就是缺吃的,除了人肉就真没别的了,庭院里小山一样的谷物袋里满满的都是甘草,我们着实被人家钓了回鱼,只是我们不但咬了钩,还咬了人。没办法,这天主人不得不带着我和阿芙罗拉外出来找吃的。
“那天马特维和你用俄语说的什么?看他还写了稿。”走了半天才刚进入市区边缘,两人有意无意地聊着。
“呵呵呵,他给我朗诵了一首情诗。”这一问让阿芙罗拉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呦,没看出来,他还粗中有细,念得什么快说说。”主人也笑着八卦起来。
“你不觉得你问的问题很不礼貌么?或者是你吃醋了?”阿芙罗拉装模作样地板起了脸,然后戏虐的一笑。
“都打二十多年光棍儿了,这不学习一下么。”主人尴尬地说。
“那你不要和别人说,他说乌拉尔山脉挡不住他对我的爱,西伯利亚的凛冬见到我也会化作万里晴空。”
“成啊!这西游记真没白看,那你呢?”主人不在意般旁敲侧击。
“我什么?我告诉他除非克里米亚重回乌克兰的怀抱,否则绝没可能。”说完阿芙罗拉抿着嘴微笑起来。
“就这?他肯定不会放弃,没见过他在乎啥。”主人摇了摇头。
“错!他说他虽然爱我,但他更爱祖国。”阿芙罗拉站住了强调说。
“我还真小瞧他了,这胸怀!光这词都能甩普希金十几条街。”主人眯缝的眼眨了起来。
“你还真当他认真的?我看他是饥不择食。”阿芙罗拉白了一眼主人继续前行。
现在找食物是越来越难了,直到双月初升我们才扛着包裹开始返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在胡同中穿梭。突然,阿芙罗拉拉住了主人,她伸出食指示意着禁声,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在主街上有人哀嚎着奔逃。
我们爬上了楼顶观察,三个人被不下三十个怪物穷追不舍,身后不时地射来离弦的铝矢。阿芙罗拉将电磁步枪搭在了围栏上,屏息瞄向了那群怪物。
“别多管闲事,搞不好咱们也得搭进去。”主人伏下身把住了她的右臂。
“难道见死不救?眼看就追上了,我们在这边掩护,他们正面抵挡下还有希望,相信我,卫队的射击比赛就没拿过第二。”阿芙罗拉向主人皱起了眉,然后挣脱了主人的手。
没办法,主人也擎起剩弹不多的M4瞄了起来,在被追的三人拐进最近的一处弯时,两支枪约定好般同时响了起来。由于毫无防备,瑞普雷纳瞬间倒下一片,而那三人先是一愣,然后撒腿就跑。
“这几个蠢货!”阿芙罗拉气的骂了起来。
“我就说别管闲事,非要……”主人话说到一半,看阿芙罗拉憋得满脸通红地猛扣扳机,停下又对剩余的瑞普雷纳点射起来。
瑞普雷纳都靠向了墙边,其中一个举着冒烟并伴有刺激性气味的圆筒朝我们扔了过来,然后他们无视我们,躲避着弹雨继续追赶。不一会儿,他们就跟着那三人消失了,而主人和阿芙罗拉却奇怪起来,可还没等我们想明白,“答案”就自己围了上来。
原来他们放弃我们去追逃跑的仨人,却不忘通知同伙来杀我们,主人和阿芙罗拉赶忙跑了起来,因为至少三队瑞普雷纳已经围了上来,而且每队数量都不下三十。
虽然没有阿芙罗拉高,但主人还是展现出了男人的一面,他把阿芙罗拉的包也拽到了自己肩上,速度却丝毫不逊。这时,一支铝矢擦着主人的头发直钉入前方的碎混凝土块儿中,他下意识地一蹲,差点摔倒在地上,阿芙罗拉站定欲回身拉主人,同样被飞矢打断,主人摇着手催促阿芙罗拉快走,同时调整好平衡重新冲了起来。
穿过了无数条街,连我都感觉到了疲累,他俩早已汗水横流并呼哧带喘,可瑞普雷纳没给我们一丝休息的时间,他们从不同方向汇聚成一股,回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啊……!”主人一声大吼,等我和阿芙罗拉回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包裹留在了原地,阿芙罗拉大喊着主人名字跑了回去,我旋即而至,一个深不见底的施工递料口出现在了包裹下。
阿芙罗拉见没有回应,先试着向洞里塞了塞包裹,几次失败后又抬头看了眼转瞬即至的瑞普雷纳,她咬了咬嘴唇,一把拽出包裹,朝我喊了一声“跳”就也跃了进去,我则用尽最后一丝“腚”力在边上挤了泡屎,然后也紧随其后。
我不停地向下滑着,先是漆黑一片,当中伴有磕磕绊绊,最后一屁股坐到了主人脸上,而阿芙罗拉此时正点着应急灯从主人身上爬起。
这是一个还没有完工的封闭空间,四周和顶棚都用混凝土加固了起来。还没等我看完,主人一把将我推了下来。
“你坐的还挺舒服,我差点让你熏死,怎么那么臭呢!”主人一脸嫌弃地朝我撇了撇嘴,又问阿芙罗拉有事没事。
还没等阿芙罗拉回答,一个瑞普雷纳吊着绳子就出现在了顶上的入口处,矮小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游刃有余,其正要砍断绳子下来,阿芙罗拉眼疾手快,抬手一枪将其头颅打的粉碎。
绳子拉着尸体收了回去,不一会儿扑通扑通连掉下来四个,他们都没有系绳索,早已准备好的两人直接把他们击毙在了空中。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终于安静了下来,而出口下方早已染成了深紫色,不下二十具瑞普雷纳的尸体跌在了一起。
两人虚脱般都靠在了墙上,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忽然都傻笑了起来,污渍在汗水的冲刷下早已画起了脸谱,两人哪里还有人样。
可还没等我们这口气喘匀,一团烟火又从入口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