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昀是在宴会当日回来的。
宋家第二子,也就是宋星幼的二哥。
宋星幼随宋阳之落地帝王星的第一天,几乎整个帝国都知道宋家的幼子被寻回的事。
父亲宋青云公爵有军务在身需要耽搁几日,二哥则是皇家军校的三级生,得知幼弟被寻回后具体是什么反应宋星幼不知道,反正他没第一时间回来,也未曾托宋阳之带什么话。
陌生的父亲和二哥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宋星幼是无所谓的,但显然并不像宋阳之口中那样,有多惦念在乎他。
宋星幼也乐得清闲,不过也没少趁机揶揄宋阳之几句。
宋阳之依旧是那幅好脾气的温柔模样,对此耐心解释,父亲身为公爵的繁忙,宋月昀身为军校生的约束,后来见宋星幼一直兴致缺缺便也不再提,只是默默料理好他回家后的一应琐事。
宴会当日清早,公爵官邸上下都在为晚宴而忙碌着。
一身漆黑军装的宋月昀靠在宋星幼的房门前,微微歪头看着床上抱刀而眠的陌生身影,长眉高挑,墨绿的眼瞳深处蕴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沉情绪。
长廊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宋月昀偏头看去,大哥宋阳之正步态优雅地往这里走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宋阳之随口问一句。
宋月昀扯了扯帽檐,最终还是将檐帽脱下来,淡淡应道:“刚回来。”
待宋阳之走到近前,宋月昀指着室内,再也忍不住地低声且用力地说一句,“他就像头动物一样!”
“住口。”宋阳之神色微愠。
宋月昀皱着眉,堪堪按捺住心里的不爽,倚靠在门框不再言语。
宋阳之走进室内,宋星幼刚好被他们交谈的细微声音吵醒,已经坐起身,安静地看着他们。明明是刚睡醒,他眼中却是一丝惺忪不见,因为多了宋月昀这个陌生人,而越发清光锐利。
宋阳之看着一地被他丢下来的床品,甚至连床垫都掀了,一边弯下腰将软枕捡起来,一边慢慢走到床沿,无奈道:“怎么又把东西捣腾了一地?”
“我跟你说过床太软了我睡不着。”宋星幼连绒被都扔下地,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睡了好几天。
宋阳之开口前,门口的宋月昀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大哥,你应该给他准备一个洞穴,他肯定会睡得很香。”
“你是谁?”宋星幼毫不避讳地和宋月昀四目相对,双方都不慎友善。
“宋月昀。”他一步步走进房间,宋星幼也赤脚下床,和他面对面站得极近,两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你应该叫我一声二哥。”
宋星幼从胸腔哼出一丝冷嘲,“你算哪根葱,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宋月昀立刻被激怒,双眼杀机已现,不待他发作,宋阳之耐心耗尽的冰冽声音突然响起,“滚出去。”
宋月昀的嚣张显然越不过宋阳之,气焰尽数被他那一声斥詈浇灭,咬着牙颇有些受辱的意味,最后只恨恨瞪了宋星幼一眼,负气离去。
宋阳之仍像个老妈子似的一件件把宋星幼丢在地的东西捡回去,再出声时语气已然和缓下来,温声细语的,“别在意,像月昀这样臭脾气的公子哥,你以后还会碰到不少。也不必忍气吞声,冒犯到你头上来,就揍回去。”
宋星幼撇撇嘴,也收敛了刚刚那一身尖锐的敌意,重新跳上床,把宋阳之刚捡回去的软枕挨个踢下去。
“星幼!”宋阳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