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岳峻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那人拿我俩的名头在外做好事?他图啥啊?”
岳峻不理解,非常不理解,怎么会有这种人?
“岳知州不妨回想下,近期可有和身份不明之人有交集?另外,当日您派遣兵马至琼州,是听了谁的建议?”
“谁的建议……”岳峻指了指书信,“自然是你啊。”
詹元祺:……累了。
见对方一脸无奈,岳峻更加憋屈了。
讲道理,要不是他们在信里说得天花乱坠,把难民破城后两州百姓的惨状形容得那般真切,他怎么会和吉知州商议征兵?
要不是因为吉州这三万新兵,他的好兄弟怎么会将正在干的大事和盘托出?
天知道当他看到那封盖着天子印的密信时有多震惊。
只是震惊过后,就要考虑站队问题了。
崔丞的原话是这般说的:
“贤弟,我也不瞒你了,如今天下将乱,要想在乱世中活下去并完成复国大业,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拥有自己的兵力。
所以永胜,若是你还认南元国的天子印信,就将三万新兵交给我来训练,若不认……
也无需担心,我等立马离开,绝对不阻挡岳知州的荣华富贵。”
岳峻当时就怒了,指责崔丞不道义,说事就说事,怎么还贬低人呢?
他若是看重荣华富贵的人,早在妻子被勋贵看上时,就卖妻求荣了,还能九死一生来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当个破知州?
这样的话,明摆着就是要杀人诛心啊!
可即便如此,岳峻也没有厌弃了崔丞,毕竟这可是救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好兄弟啊。
好兄弟要复国,他自是要全力相助,而且他确实看不惯季常党羽的行事风格,一句话,干他娘的!
如此,才有了先前崔丞领着吉州大半的兵力去驰援琼州,若不是崔丞……等会儿!
岳峻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事怎么越想越和自家好兄弟脱不开干系?
而就在岳峻心绪不宁之时,继续低头研究的詹元祺也在暗自思量。
说实话,若是没有吉州对琼州的四万军队支援,詹元祺不会那么快就和认下岳峻这个笔友。
两人来往书信中的“肺腑之言”,也多是官场上的寒暄罢了,也就是他的亲家,是真心想和岳峻这个武官结交。
至于詹元祺,平心而论,比起岳峻此人,他更加在意的,是给他出谋划策的那位幕僚。
也是因此,在琼州百姓迟迟不敢回城之际,他才第一时间前来,想让岳峻身边这位能想出那般妙计的幕僚助自己一臂之力。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便是岳峻心中不舍,也会做做样子让幕僚自行决定。
届时,只要自己礼贤下士一番,再引以高官厚禄,总之,先将人请至琼州再说。
哪曾想,一场普普通通的笔友相会,竟是会引出这一连串的事故。
但也正是因此,比对信件后的詹元祺对背后那人越发感兴趣。
此人不仅精通三种字体,还能玩得一手绝佳的信息差,更是胆大到,连官员的私印都敢伪造。
这便罢了,在三方的互通信件,还能根据他们三人的身份和喜好,和他们聊得有来有往。
比如写给两个武将的信,就与写给自己的完全不同,没有那些官场的恭维之言,也没有信手拈来的引经据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