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泉想,能发出像是这样响彻云霄嚎叫的家伙,不会很多,而自己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个存在。
“如果你还在猜测的话,那我能肯定地告诉你,这个声音就是初白。”唐纤注视了一眼阳台上的背影,褪去浴巾换上衣服的同时,不紧不慢地说。
男人的眉头依旧紧锁。
真的是初白的话,那它会发出悲鸣的原因,几乎无需猜测就能知道。
毫无疑问是江虞出了什么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遭遇了正在追捕他们的军阀势力。
而且……萧文泉托着下巴。
“没有逃掉,也没能战胜,即使确实有着碾压的力量,却也无能为力。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唐纤拍拍袖子,将领口的褶皱扯平,继续慢悠悠地对萧文泉说。
萧文泉沉默着,慢慢从阳台退回了房间。
少女的嘴角,带上了颇感兴趣的笑容,见到男人双手黏在下巴思考着,她在一旁像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要帮忙吗?”
听到少女的询问,萧文泉迟缓而有显得艰难地摇了一下头。
“没有必要……我们只不过是偶然遇见的罢了,没有必要为了她而惹上那样的一帮人。”如果是出于理智和安全方面的考虑,会做出这样的考虑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哦?”唐纤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回应了一声。
“还是说你在担心江虞吗?”萧文泉转眼看着唐纤,反问了一句。
像是去救人这样的话,萧文泉觉得不会是唐纤会做出的决定,若是说自己是为了安全才做这样的考虑,她的话大概是真的会因为嫌麻烦而果断拒绝的吧。
“你知道这不可能。”少女微微昂起头颅,抛下这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
男人也再度选择了沉默,脑海中却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一副这样的画面,那个显得相当幼稚不成熟的少女,正张快双臂旋转着身体,露出尤为天真灿烂的笑颜。
只不过,这样的画面不过出现了转瞬,就像是镜面般破碎了。
萧文泉像是触电般,倏的一声站了起来。
一旁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做出休息模样的唐纤,则是眯开一只左眼,带着像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唐纤,我出去一下。”萧文泉也不看唐纤,或许是打算就这样丢下一句,然后自顾自地出去查看一番吧。
“等一下,变态!”
在萧文泉的脚步才靠近门槛的时候,少女喊了一声。
“怎么了?”
“就凭你那羸弱不堪的战斗力,又能派的上什么用场呢?”少女嘲讽着萧文泉的同时,一面已经下了床走上来,一面则是将双手插在了口袋里。
“你……”或许是感到太意外,所以萧文泉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可别误会了什么,只是你死掉的话,没有司机我会相当困扰罢了。”唐纤像是显得不耐烦地进行着说明,不过那微微闭起,故意不叫人看穿的眼神,或就已经另外说明了相当多的内容。
不太清楚声音传来更加具体的方位,萧文泉也只能全速驱使着摩托车前往之前让初白在外等候的位置进行寻找、
希望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萧文泉暗暗想道,即使他清楚这可能性不大,但依旧还是期望偶然会有这样低概率的幸运。
“毫无疑问,不是单纯的担心……这个男人,萧文泉,有着相当复杂的性格。”抱着男人的腰,看见萧文泉所露出的表情,唐纤的眼中汇聚着名为思考的光芒。
“一方面谨慎、心细、果断、理智的思考得失、善于伪装和表演,另外一方面,却又软弱、多虑、不善表达和隐藏、对他人善意过了头……”仔细分析下来,眼前的男人身上简直拥有完全截然相反的两种矛盾性格存在。
也正是如此,才会引起唐纤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吧。
尤其是感觉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特质,实际上并不属于这个男人的时候,那份好奇,也不由得更加好奇了几分。
萧文泉大概没有察觉到唐纤这一路上对自己投来的视线,他只是在看见地上残留着的这一片战斗痕迹之后,瞬间明白事情已经变得相当糟糕。
地上散落着不少弹壳和凌乱的脚步,脚印的样式都是一样的,毫无疑问就是制式的同样款式的靴子,前方留有血迹和烧焦的白色毛发,那毛发毫无疑问就是初白所留。
战斗已经爆发,而初白受了伤,暂时不知道江虞如何。
这是萧文泉唯一能判断出来的东西。
萧文泉从单膝跪地的观察姿态恢复站立,目光顺着脚步往前延伸,却看见一道白色的魅影和闪烁着疯狂以及一对满是怒意的琥珀色菱形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