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拍了一下秋水,秋水一下子反应过来,“你瞧,我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今儿不是季少背着云裳回来的嘛。”
云裳握了握叶止止的手,接着说,“季沫的脑袋里有一块弹片,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没敢取,现在吧,已经不好再取了。所以,头痛病时常折磨他。不过现在好多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偶尔记起‘叶止止’的名字,每次记起来,他就要去找,然后就是剧烈的头痛——”云裳讲到这里,她下意识地轻轻地拭拭眼角。
叶止止在云裳的话语中似乎已经经历了季沫那痛苦的场面。
“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止止牺牲了,没有人敢在季沫面前提‘叶止止’三个字——”云裳正说着,大家听见楼上似乎有什么动静,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楼上。
季沫猛然从梦里醒来,他睁开眼睛,屋里暗淡的光芒使他一时发懵。他一骨碌坐起来,“云裳——,云裳——”他看了看床上,床上空荡荡的。他的心一下子凌乱起来,整个人也似乎是直接弹射起来的。他茫然地四顾,嘴里依然叫着“云裳”。
因为看不见云裳,因为叫“云裳”没有人回应,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伸到腰间去摸佩枪。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云裳呢?他手拿枪,踉踉跄跄地扑向门口,拉开门,一股亮光直刺他的眼睛,他的脑袋瞬间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疼得他抖动了一下。
“云裳,云裳——”他一边叫着,一边扑出门去,他很想知道这是哪?他的云裳去了哪?
几个女人惊讶立起身,正待要上楼,只见季沫走得太急,一下子从楼梯上连滚带爬地摔下来。
云裳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抓住季沫,“你没事吧?”
季沫表情严肃地看着云裳,“你没受伤吧?”季沫顾不得自己的疼痛,紧张地看着云裳,双手也紧紧地抓着云裳。
“我没事。”云裳想扶起季沫,“你能起来吗?”
季沫站起身,目光依然在云裳身上,“我怎么在这?我的人呢?全顶上去了吗?不行,妈的,我也得顶上去。仓周——仓周——”
“他没在这。”
“他也上去了?”季沫对着门口再次叫道,“夏文!夏文!”
“季沫,他不在。”云裳意识到季沫的时间发生了紊乱。
季沫把佩枪塞到云裳手里,“这两个混蛋,他们忘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枪你拿好,保护好自己。我必须得顶上去!”
“季沫,战争结束了。”云裳温柔地握着季沫的手。
“结束了?”季沫的眼睛满是疑惑,“小鬼子不大轰炸了?”他思考着什么,目光突然落在了叶止止身上,“叶止止?”
季沫走到叶止止身边,轻轻地抱了一下叶止止,“原来你在这里?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季沫——”叶止止温柔地抱抱季沫,“我们胜利了。”
季沫看看云裳,又看看叶止止,他陷入沉思。
云裳走到季沫向身边,“你是不是头痛得厉害。”
“我们俩是不是也牺牲了?”季沫看着云裳,心里愧疚不已。
“没有,是叶止止还活着。”云裳温柔地看着季沫。
季沫看着叶止止,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云裳的心里一惊,连忙握住季沫的手,“季沫,我带你上楼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头一定很痛,我给你扎一针缓解缓解。”
“云裳,叶止止还活着,咱俩也没有牺牲。”季沫的眼睛里充满兴奋,“我们都活着,叶止止也活着——”
说着,季沫爽朗的笑声在屋里响起——
哈哈哈——
“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