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粟还想将这事压下,以后再找这些流犯算账。
但是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洛建和穆泽却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现在就将事情查个清楚。
“两位班头怎么会在此?”徐小粟神色慌张,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旁边的衙役。
“我们想来送黎家主一程,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洛建表情严肃,眼中满是不赞成与不同意。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穆泽满脸堆笑走到跪着的流犯身旁呵斥,“你们老实交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那些流犯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纠结如何开口。
“哎,还是由老夫来说吧。”彭铭站起身来行礼。
“自我们服役的第二日开始,这些衙役的态度便突然转变,对我们不是喊打喊杀,就是苛刻压榨。”
“我们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引得大人们厌烦,直到昨天,一位自称黄府官家的人找上我,让我卖身进入黄府,就不必受这衙役的虐待了。”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条出路,后面才知道,不止黄府,这崖州城还有很多人家都想买我们这批流犯。”
“各位老爷们。。。”彭铭‘砰’地跪在地上,“我们已是罪籍,卖身不就成为奴隶了吗?所以我们不愿啊,可我们不愿,这看守的衙役就越欺负我们,硬生生地将我们逼成奴隶啊。”
“我有一个疑问。”鸿雁雁身后的女娃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彭铭。
“你们为何宁愿当个罪籍服役,也不愿进府做事?在府里做丫鬟下人不是更轻松些?”
“哎,大人您有所不知。”彭铭叹了口气,“我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受家族牵连被流犯,拖家带口的不在少数。我们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妻儿考虑。”
“彭大哥说的对啊。”李复生双眼通红,“我们虽然罪籍,但却是圣上的奴隶,国家的奴隶,如果有一天君王大赦天下,我们的后代便还有一条活路。”
“若是做了私奴,卖身契握在别人手中,我们的命便不是我们的了。”
“可也有好的家主不是吗?比如我们黎家,就从不会苛刻下人,让他们吃饱喝足,有的还会教他们读书写字。”那女娃眼中满是不解与埋怨,似乎在怪他们不识抬举。
李复生刚想反驳,便被彭铭压了下来。
“这位小娘子说得甚对,可又有多少黎家呢?我们也是担心会被人害死。”
“你们如今在服役点做事,不也是被人迫害吗?为何宁愿被这些身份低等的衙役迫害,也不愿意被各家迫害?”
女孩这话一出,别说跪着的衙役,就连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听着不舒服。
更有人眼中露出惊喜,这黎家的小姐果然是从小养在深闺中,不谙世事,这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
所幸彭铭是个圆滑之人,借驴下坡道:“所以我们才想请庞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啊,我们愿意老老实实在崖州服役,只求府衙不要将我们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