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找到镇上,咱这不是凑巧早两天就卖了嘛,他很是遗憾。
不过,他提出夹皮沟那里好养殖,如果您家可以换田地,他可以帮您重新换块地方买下相同亩数的荒地,另外再贴补二亩良田,或是换成贴补给您二亩良田的银钱。
大娘,钱员外人真不孬,他说就当是为提出这个无理要求赔礼。因为要麻烦你们去变更文书。」
老翟头喊许老太快回来做饭,许老太摆摆手让等一下。
她脑子有点儿乱。
许老太第一反应是:轮到她孙女身上,怎么无论干点儿什么都透着令人唏嘘的奇怪。连买块不稀奇的荒地,还有人倒找钱送好处的。
别的地方不相中,就专挑她孙女那一块相中。
所以许老太第二反应是很疑惑道:「钱员外有没有说,他为啥非得夹皮沟那一带不可?他养牛羊也可以换个地方养啊。」
小衙役告诉道:
「有解释。
一方面,你们铺子前这条路不是开通了嘛,他从四马架那里绕山路过来,离夹皮沟最近,他周围村庄已经买无可买来了,总不能用上等良田养殖吧,那不是白瞎了肥地,成本更高?
另一方面,他说很是相中夹皮沟那条水沟子,牛羊喝水有个地方。」
而许老太听完解释后,仍然表现得出乎衙役的意料。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天上掉馅饼的喜悦之色。
衙役是真服气这份淡定,心想:难怪许家起势如此迅猛,冲当家老太太这份气度,就可见人家真是见过大钱的。
不像他们,自从听闻后,各个心里遗憾琢磨:钱员外怎么就没相中他们各家所在村落的荒地呢,要是相中,多给五两银钱都换地。
「不瞒你们说,这是我孙女买下的荒地,也瞒不住你们这几个一直跟随大山多年的,你们都知情,对吧?那我就没资格帮我孙女拿主意。她今日还不在家,去帮人家取订下的竹子画了,没法立马给你回准信儿,等她回来的,我问问她。」
「大娘,这种好事儿,您还拿不了主意?!」
许老太还没来得及再解释两句,那面老翟头又推开店铺门,呼出白雾哈气磕磕巴巴喊她,快点儿吧,总做主,大厨子,客商们冻得哆嗦烂颤,肚子没食物更是饿得急头白脸,你快回来,我们要承受不来。
「就这样,啊?小喜,麻烦你跑一趟了,要是不着急就进屋喝口热乎水,大山问起,你就说等我孙女回来的再说。反正现在上大冻,钱员外眼下又不能养羊,他着什么急。」
许老太连忙回去挣钱了。
当晚,许田芯正和她二叔凑头研究订出去的水滴钟,她还欠着水滴钟呢,四处挣钱,哪个都不能耽误。
许老太这才趁着客人们都喝上酒了,才倒空提起这事儿。
许老太说完,就用湿抹布擦满是做饭烟气的头发,又擦擦身上面粉。一天做大饭造得油渍麻花的。
她这面擦半晌了,话也说完好一会儿,许老太发现她孙女就像没听见似的,愣是一直没吭声。
「怎么了?」
许田芯在人声鼎沸的饭铺里,对许老二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二叔,你正好明日去买染料,帮我办件事。」
帮她买两本书,许田芯拿出纸笔,刷刷写下书名:一本叫《虚游胜揽》,一本叫《方舆纪
要》。
许老太眼睛忽然瞪大了些,她立马就明白了。夹皮沟有东西啊?怎么还查上地图了。
许老二反应也不慢。
毕竟他已经摸出规律,有本事的人都话少,话少的人从不无的放矢。
许老二攥住书名字条问道:「……这和你奶刚刚提起的那件事有关系吧。」
随后又直接给定论:「娘,不换地,我虽不懂这是写啥的书,但是钱员外给的那二亩补偿钱,想必还不够买书钱呢,甭费事了。」
这回轮到许老太急了:「让你买就买。」
等到没人时,许老太拽住孙女胳膊才小声询问:「能那么巧吗?就算是退一万步真有金银铜铁煤,钱员外那个层次,他就是一个镇里的土地主,以前捐钱得个员外名,他能知晓吗?再说就给补偿二亩良田钱当赔礼,会不会是咱多想了。」
许田芯说:「所以得查。」
万一呢。
两日后,大将军府。
十安看着和他一起趴在长凳上的九宝,你不是号称最得用的人嘛,怎么也领了五板子:「真巧啊,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