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顿了一下,如实说:“那个张成将血虫的位置透露给了旁人,属下收到消息过去时,那些血虫已经……被人带走了。”
棠沅一惊,她根本想不到张成会来这么一手,他收了银子竟还出尔反尔?
这时,裴枭辞开口:“张成人呢?”
穆然脸色难看:“逃了,属下追去的时候,他已经被人送走了。”
这么凑巧?
棠沅心头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裴枭辞的矛头立时就对准了她。
“来找血虫的事,你都与谁说过?”
棠沅抿唇:“我没和任何人提过。”
沈旭突然说道:“此处不适合谈事,换个地方吧。”
裴枭辞深深看了眼棠沅,起身往楼上走。
棠沅垂眸,裴枭辞在怀疑她,不过也正常,一切都太巧合了。
他们要找血虫,血虫的消息就送到面前,正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又出现了出尔反尔的事,偏偏张成还被人送走了……
想到这里,棠沅深吸口气,垂在腿边的手指跟着收紧,藏在背后的人还真是好手段,就这么几手便离间了她和裴枭辞。
问题是谁会如此折腾?太后,还是棠诚聪?
几人进了房间,裴枭辞一双幽深的眸子落在棠沅身上,虽未言语,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棠沅也没遮掩,直接将心中的思虑说了。
裴枭辞笑了,出口的话语却极其冰冷:“你确定,是有人故意离间?”
棠沅迎上他的视线,一点都没被袭来的压迫感吓到。
“牵机蛊一事确实没几人知晓,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知晓,一路过来那么多刺客,王爷的行踪算得上是众人皆知,怎就能确定宫里那位没动手呢?还是说,王爷就没想过这个可能?”
屋中的气氛骤然凝滞,裴枭辞冷冷望着对面的女人,搭在扶手上的手跟着收起。
“说那么多,你在暗示本王愚蠢?”
棠沅笑了笑:“这是王爷说的。”
“啪!”
裴枭辞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屋中的气氛顿时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然而棠沅根本不受影响,就那么直直的与他对视。
见裴枭辞一直不做声,棠沅啧了声,自顾自落座。
“王爷也别想着怀疑我了,血虫本就珍贵难找,如今又出了张成这等事,王爷还是……”
裴枭辞冷笑,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没有人能从本王手里讨到便宜。”
对上男人的视线,棠沅心头一紧,男人这话看似在说血虫一事,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她。
便宜?
若非想保命,她根本就不想和裴枭辞扯上关系。
一旁,沈旭看着对峙的两人,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几分,这二人看着针锋相对,可是……裴枭辞从来不是这等耐心的人啊。
想着,他出声打破寂静:“血虫虽只能延缓发作,可牵机蛊本就诡秘莫测,还是得快些寻到新的,以免生出意外。”
裴枭辞移开视线,语气稍见缓和:“本王会派人去寻的,只是蛊虫近来一直翻涌,动的非常厉害,你可有压制的法子?”
“蛊虫动的厉害?”
沈旭审视的眸子从二人身上扫过,眉头微皱:“牵机蛊只有临近发作时才会有动静,据上次发作多久了?”
棠沅托着下巴:“快一个月了。”
她斜眼看向裴枭辞,眼底有毫不遮掩的冷意:“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沈旭轻咳两声:“既是发作时间快到,那我就不逗留了,穆然,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