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第二日,王源看着收集来的情报,眉间逐渐染上了喜色,这兰桂坊还真的是个底子很干净的商铺。
做生意正正经经,名声也好,自两年前管事的换成了如今的少东家后,名声就更好了,生意也有所起色。
东家姓兰,是正经的南方富商,也是礼郡王妃的娘家,家主是王妃的亲哥哥,这少东家就是王妃的亲侄子,慕容岭的大表哥,兰诚。
两年前少东家历练来到了京城,不知原因,一待就待了两年。
平日里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也读书,也钻磨各种好玩的东西,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王源咂摸了一下嘴,这么年轻,能耐得住性子待在京城?
关键是还没怎么用心经营。
兰家不止有兰桂坊这个卖糖、盐、点心吃食的铺子,还有三家粮店,两家绸缎铺子,不算突出,但也绝不默默无闻。
王源心里唯一的疑惑就在这,不过整个兰家都是干净的,这兰诚的一点儿秘密,应该问题不大吧?
圣贤居的院子里,慕容岭盯着那本《中庸》纠结着。
一天了,还是不能决定是翻开看一眼,里面是不是讲的都是故事,还是只有小王大人的嘴里才能说出来那么有意思的故事?
王源眼中藏了笑,第一次见一个人对看不看一本书这么郑重其事的纠结的。
不都是翻开了看,喜欢了看下去,不喜欢了合上就好了?
慕容岭又磨蹭、犹豫了一盏茶时间,缓缓翻开了第一页,一段字跃然于纸上: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慕容岭感觉自己的眼睛突然被这些字给闪了一下,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以前拿起书就烦躁的那种感觉了。
不仅低声吟诵:“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念了一遍,好似还挺好上口的,又吟诵了一遍。
就没了新的感触,慕容岭皱眉,这说的都是个什么意思?
直接拿着书就蹭到了王源跟前道:“小王大人,本世子听说你饱读诗书,这里有句话没懂,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王源看着眼前无所谓的大男孩,道:“第一句话呀?第一句你就不懂,你确定只有这一句不懂要问?”
慕容岭脸色突然间有点儿尴尬,道:“读懂了第一句才知道要不要继续读下去呀!第一句都不知道在说什么,那还读什么?”
好吧,算是说服王源了。
王源放下手里的书,道:“你想听个什么程度的讲解?”
慕容岭惊讶、摸头、张嘴:“啊,还有好几个程度的讲解?”
王源道:“那是自然。你看你这本《中庸》是精装手抄本,抄书的是城北的一个以书法着称的老秀才,光这一手字,这本书得值八十两。
做注的又是孔垚。一般来说孔垚的注解还算规范。
但是这本中庸的注就差了些水准,加了太多他自己的见解,让《中庸》有点儿不像中庸了。
整本书价值大打折扣,买下来估计在一百两之内,比徐晖做注的差上了一截。”
王源不说还好,一说慕容岭全蒙了,什么孔垚?
什么徐晖?
都是谁?
还有什么叫中庸不像中庸了?
自己每个字都懂,连一块怎么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