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砚和阿十也震惊了,公子不是说略懂、不太会吗?
这感觉比说官话还顺畅流利,是错觉?
最惊讶的莫过于兀赤翰了,这话也说得太匈奴了吧?
难不成这还是个隐藏着的暗桩?
于是,试探地开口,也是叽里呱啦的,但声音嘶哑,说的断断续续的,收到了所有人的鄙视。
兀赤翰嘴角抽抽,这帮人有大病吧?
王源看过的匈奴资料全在脑子里,随意发挥,东说上一句,西说上一句的,明明确确地传递给兀赤翰的信息就是:
你看,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匈奴人,咱们草原上哪里有湖,哪里有山,我可都知道呢。
兀赤翰越听越高兴,越说越顺溜,好像找到了同伴的孤雁。
那兴奋劲让陶显觉得自己一个多月以来日以继夜的辛苦努力,都是个笑话。
王源脸上的笑是那么自然,带着亲切,又时不时地流漏出一种只有草原上人才有的粗狂豪迈。
这演技,让陶显叹为观止!
王源不断说着,从草原上东面的呼伦贝尔,说到了西面的天山和河流湖泊,从北面寸草不生的隔壁,说到南面祁连山下郁郁葱葱的草场。
说最喜欢的是草原上西边部族的姑娘,最热情奔放。
最爱看的是草原中部的野旷,最适合肆意驰骋。
最想念的是咱们的乌珠穆沁马,只是到现在都没有骑过。
把兀赤翰说的心情激荡,离开匈奴才三个月,就感觉离开了半辈子那么长时间。
也跟着王源说他们部族最好的马就是乌珠穆沁马,数量少,基本全部得敬献给大汗王。
他们能骑的最好的马是百岔铁蹄马,只供上层将士,刚好他有一匹。
只是奉他们汗王的命令来协助大魏镇北侯完成一个一箭双雕的任务,完成任务后就可以被奖励一匹纯种的百岔铁蹄马。
王源又说来大魏多年了,不知道如何回匈奴了,也不知道广阔的草原上还有没有自己跑马的地方?
不知道伟大的长生天可还记得他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大魏的土地上?
兀赤翰顿时生出了满满的同情,道:“你是我兀赤翰的好兄弟,若是哪一日你任务完成了,无处可去,就一路往西,从北面乌达古山道到我们土尔扈特部落来,我欢迎你!”
王源一脸欣慰和羡慕道:“可是克烈汗王一部?
那可是草原上最最英勇的部落,和和硕特部落一样的神勇!
可是我来自东面的小部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伟大的长生天的怀抱?”
然后王源和兀赤翰齐齐虔诚地叽里呱啦了一顿,兀赤翰艰难地挪动着软塌塌的四肢跪伏在地上,虔诚地叩首。
所有人被震惊地一副呆傻的样子。
然后陶显回神,一排拍堂木:“来人,将犯人拉下去,容后再审。”
兀赤翰挣扎了两下,但长久受刑的身体也只是扭动了两下,看着王源的眼神里全是不放心和不舍。
王源也用眼神释放着让兀赤翰保重的信息,看得陶显额头突突地乱跳。
王源等兀赤翰完全拖下去看不见了,一下子放松了身体,擦擦脑门,甩甩不存在的汗水:
“累死本公子了,陶大人可还有上好能解渴的茶水?”